“收起你那点脏心思。”宋念卿冷眼睨着人,“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把心思动在了三郎身上,我绝饶不了你!”
声音里的威胁与怒意做不得假,宋云衔却始终不变脸色,平淡与他对峙。
宋念卿不欲多留,转身就走,冷不防身后那人突然开口,“宋念卿,你装得可真像啊。”
话音平平,听在宋念卿心里却是猛地一颤,他转过身,寒意凛显,“你什么意思!”
“你清楚我什么意思。”
彼时屋中就剩下他们二人,每说出一个字都无比清晰,叫人忽略不得。
宋云衔踩过地上湿气氤氲开的地方,那也是尸体曾经躺着的地方,“你真的从心里喜欢宋喻舟那个傻子吗?”
“其实没有吧。”他蓦然转头,眸光如淬了毒的利箭,“你也嫉妒他不是吗?你现在对他如此关切,还不是因为你娘,你在替她赎罪。所以你不能妒忌,也不能对宋喻舟不好,只因为你要掩饰这一切!”
“简直胡言乱语!”话音冷沉,可垂在身侧的指尖却被宋念卿掐得死紧,后齿同样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宋云衔蓦然垂头低笑出声,笑音里夹有讽意,“你以为你们藏得很好吗?”
说着他话音一变,阴沉许多,“你和你娘都是一路的货色!你娘杀了宋喻舟的娘,你也差点杀了宋喻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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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恶人,三郎清醒倒计时。
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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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衔!”三个字从唇齿间逼出,含着愈重的冷厉,更有隐隐的威胁之意。
宋云衔不惧反笑,狭长的双眸高高挑起,轻嗤道:“我不过才说了一点你就动怒了,那接下来的话你要如何听?”
他步步走近,织锦的靴子踩在木板上沉闷作响,门外吹进来的凉风拨乱二人的长发,“宋念卿,这么些年你装得实在太好了,好到让我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已经假戏真做,真就要成为那个爱护幼弟的好哥哥了!”
宋念卿眼底寒意尽显,毫不保留地袭向那边不断靠近的人,他不言语,额上的青筋却在突突跳动。
宋云衔玩味似的笑笑,透出说不尽的快意,“你们母子简直是一样的黑心,你娘下毒害死了宋喻舟的母亲,嫁祸给我娘,她自己却天天吃斋念佛,一副悲天悯人的假慈悲模样!”
“而你呢?”他笑得癫狂,晕红的眼尾透出疯态,“表面上是贴心呵护幼弟的长兄,实际上利用他对你的信任,几次三番将人哄骗出去,丢弃在荒野之中。每次看到他妥帖的归来,你很恨吧,恨他为何没有直接死在那里!”
“你!”宋念卿上前揪住他的衣领,从来冷淡如雪的面容,此刻双颊淡淡薄红涌现,怒意在眼底翻滚。
他确实失态了,“闭上你的嘴,我娘不是你能够信口污蔑的!你是个什么身份,竟敢在我面前说这些疯言疯语。”
“我什么身份?”宋云衔似在思索,漆黑的眸子牢牢紧锁在面前的宋念卿上,“是了,你娘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之后,而我娘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我自然比不得你尊贵。”
接着他话音猛地一转,裹挟着无尽的嘲讽,“但你真的比我高贵吗?宋大郎君。”
宋念卿收紧五指,掌心中的锦衣皱作一团,隐约可以听到寸裂的响动,与宋云衔对峙间,好似有团火在他眼底燃烧,愈烧愈烈。
屋中气氛越发紧绷,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李凝清的声音,“大郎,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站在屋外看向屋内气氛紧张的二人,不期然与宋云衔飘过来的视线对上,他毫无畏惧地迎上去,露出温润一笑。
宋云衔了然挑起一边眉宇,戏谑道:“大哥,还不松手吗?”
宋念卿放下手,却不忘对他做出警告,“给我管好你的嘴,若我在别人口中听见这些疯话,那么你离被赶出府也不远了。”
“是。”被警告的人无所谓地拍拍自己被揉皱的前襟,毫无敬意地拱手道:“谨遵大郎君的话,绝不会再说些…疯言疯语。”
最后四个字声音拉得极长,话罢他向外走,路过李凝清身侧时,停下步子问道:“已经埋了?”
李凝清颔首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