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那副呵呵乐着的傻模样,根本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林淮安火气腾地一下滚上来,“宋喻舟!”
一掌重重劈在他后脑上,宋喻舟吃痛,眼睛皱紧,却还不知疼痛地傻笑,“三郎在呢。”
算是对林淮安喊他的回应。
林淮安气恼的紧,薄怒飞上脸颊,颊侧红嫩嫩的,像是涂过胭脂。
宋喻舟被他这样子引诱,吞了口口水,也不问人的意见,飞快在他唇上啄过一口后退开。
这速度林淮安也就眨个眼,便被人占了便宜,他不知是羞还是恼,气哄哄地再喊,“宋,喻,舟。”
字字停顿,每个字都咬得重,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宋喻舟隐有惧色,但还是找准时机,趁林淮安没彻底动怒,在他唇瓣上又吻过一下,过后松开人轻巧起了身。
林淮安拳头捏得直响,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过好几下,方撑地站起身,“你过来。”
他丢开手中被捏断的草叶,宋喻舟看此情况打了个寒颤。
预见危险,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宋喻舟也不例外,在此刻比谁都还机灵,步步后撤,捂着后脑龇牙咧嘴,“淮安,三郎脑袋痛。”
他试图卖惨求饶,林淮安完全不管,阴沉着脸走近,“痛什么痛,刚才偷亲我的时候没见你说痛,这会你倒是会卖乖。”
宋喻舟撒娇,“淮安。”
林淮安呵止,“闭嘴!”
一记不成又生一计,宋喻舟转身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回身喊,“淮安,三郎饿了,要回去吃饭。”
朝光跳跃在少年的面庞上,他双眸明亮,灿若繁星,朝林淮安挥动手时,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气。
他在茁壮生长,同时不谙世事。
人一溜烟儿就跑远了,果然是少年人,精力旺盛得不行。
林淮安没心思跟他玩这你逃我追的幼稚戏码,看他背影消失,俯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子。
“你叫淮安?”
阴影覆下,这鸣环也似的好嗓音霎时定住了林淮安拍打的动作,他缓缓直起身,看清来人的瞬间,汗毛倒竖,流淌的血液都停滞不动了。
宋云衔如勾子般的双眼看出林淮安的僵硬,挑过眉尾问,“很怕我?”
林淮安没回应,紧张地喉头耸动,他真的很怕眼前这个人。
这是一种源于骨子里的畏惧,就如宋喻舟看见冷脸的自己知道躲避,他瞧见这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虽不知为何,但直觉总是没错,宋云衔必不如他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毕竟宋府里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没有。”林淮安尽量保持镇定。
“没有就好。”宋云衔不做遮掩地打量人,忽然抬起手,吓得林淮安缩过身子。
接着冷不防听见宋云衔笑了,先是低低的,后来像是忍不住笑声大了不少。
“这不是怕?”他笑音未去,手伸到林淮安脑袋顶上,摘去那里沾着的草叶,递到林淮安眼前。
“只不过是看你发上沾了叶子,想帮你弄掉,没想到一下就试出你在说谎。”
他直言不讳,林淮安垂眸看着那根被捏在两指间的草叶,心跳如鼓,“多谢二郎。”
“谢什么,真要言谢不如多跟我玩玩。”宋云衔转动草叶,狭长的眸子转动,在林淮安的后颈处流连,清晰可见那处的发丝在晃动。
林淮安控制不住地发抖,他面对这人完全没办法像对待其他人一般,似是生来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