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安开口:“诸位!卫林军军规森严,我们不能收各位的东西。宋某还有军报在身,赶着进宫面圣复命,诸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感谢!”
此话一出,百姓们急急忙忙让出一条道来,让宋承安他们顺利通过了长街。
在岔路口,宋承安勒了马:“你们此段时间辛苦,皆休沐三日,回去与妻儿老小团聚罢!”
几人眉开眼笑:“多谢宋领军!”
“散了散了,你俩先别急着谢。”宋承安朝自己的两个亲信说道,“你二人受累,替我先跑两趟送个信儿,阿丘去宋府向我祖父与姨娘请个安,再去叶府与我二姐知会一声,告诉他们我们父子几个皆安好,我面圣后会回家请安。阿寸去长公主府和陆府通报一声,就说我已回京,面圣后与世子一起去长公主府请安。”
“是!”二人响亮地应了声,可还没等走开呢,一辆马车停在了三人面前。
车帘子掀开,却是御前的一个小太监。
宋承安认出了他:“顺公公,这是……”
“宋将军,奴才奉命来传皇上口谕。”
宋承安三人连忙下马行礼。
“请宋将军不必着急入宫,先行前往长公主府,明日早朝后再进宫述职。”
宋承安虽然疑惑,但还是毕恭毕敬道:“末将领命。”
宋承安不知长公主府发生了何事,心里七上八下的,碍于京城内不可跑马的规矩,只能耐着性子踱到了长公主府。
刚到门口,几名小厮便激动起来,一个凑上来为宋承安牵马,一个则很着急地冲进门去通报,远远地就喊着:“世子妃回来了!世子妃回来了!”
宋承安将缰绳交给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那小厮不敢耽误时间:“您快请进吧,进去就知道了。”
宋承安糊里糊涂地迈进院子,遇上了匆匆从屋里往外赶的萧瑥。
“承安见过母亲。”宋承安低头行礼,萧瑥脚步不停,走到面前扶起了他,眼中竟还含着热泪,让宋承安有些困惑与没来由的心慌。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用多礼,快去看看齐儿……”
宋承安从未见过萧瑥如此失仪的模样,一刻不敢停,应了声,就随着带路的小厮进了院子。说是去见陆明齐,他们前进的方向却不是从前的竹苑,而是一处更为僻静的小院。
院中屋门大开,陆明齐坐在靠椅上发着呆,四周立着几名丫鬟,宋承安基本都不认识,氛围很是诡异。
执着扇子扇风的云苓最先发现宋承安,欢快地喊了句:“公子回来了!”
陆明齐瘦削的身子震了震,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目光遥遥与宋承安对上,像在检查、在确认,温温柔柔地走遍宋承安全身,却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力量。
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宋承安有些喘不过气。恍惚间,他觉得两人似乎隔了半辈子未见,否则陆明齐怎么会消瘦这么多?
陆明齐缓慢地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话也不敢说,怕这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幻泡影,大声一点便要从美梦中惊醒。
宋承安看穿了他的想法,不再停顿,三两步快跑进屋内。
陆明齐张开双手接住了宋承安,盔甲的棱角挤得他骨头发疼,可他却甘之如饴,用尽全力抓住了宋承安。
云苓朝其他几人招了招手,侍女们都撤了出去,只余久别重逢的两人紧紧相拥。
“兮兮,兮兮……”摸到怀中的人,陆明齐这才确信这并非梦,一遍遍唤起了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手底触碰到的躯干比想象中还要单薄一些,宋承安压在陆明齐肩胛骨上的掌心微微发颤:“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进城,皇上就命我直接来长公主府,你怎么会在这?又为何如此憔悴?脖子上的伤是何故?”
二人稍稍分开,陆明齐抚着宋承安的侧脸,指腹轻轻蹭过上面结痂的疤:“你可有打城垣关一战?”
“有的。”宋承安点点头,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与陆明齐听。
陆明齐了然:“甘霍应该在上一轮战报中,把面上的计划也写了进去。皇上便利用了这份战报,派人伪装成卫林军亲信,将此消息泄露于我,大概是想试探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