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低头，原以为分得了糖果的孩子都散了，却见面前还站着三个小不点儿，拉他衣袖的是长相白净秀气的孩子，一双大眼睛滴流乱转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干什么？”

“这个给你，”小孩拉着凤€€的手，往凤€€手上放了什么，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谢谢你的糖。”

说完就带着两个朋友呼呼跑开。

凤€€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是三块圆溜溜的漂亮石头。

小孩子的礼物。

凤€€却并不嫌弃，拿起来对着头顶点起的灯火看了看，笑道:“还不错。”

慕韶看了凤€€一眼，眼神一言难尽，凤€€似乎很喜欢石头？

顺着市集又走了一阵，空气中传来一阵香气，凤€€不由想香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他今日没用辟谷丹，有些饿了。

那是一家干净的点心铺子，店中人不多，且来往的客人多是身穿仆从衣服的下人，想来这家铺子的东西应是好吃，只不过价格有些贵。

慕韶不用凤€€开口，观他神色便知道凤€€是饿了，抬脚带着凤€€走进去。

凤€€听店小二介绍，挑了几种合胃口的让店小二包起来。

正这时却听窗外“哗啦”一声，凤€€抬头望去，隔着店铺窗户就见窗外三个有些眼熟的小孩一脸慌张地样子。

为首的那个男孩正慌乱地往怀中藏着弹弓，再见窗台上整齐排列的花盆中间似乎缺了一盆的样子，便知是小孩淘气用弹弓打碎了花盆。

只是这小孩有些眼熟，凤€€定睛一看，正是刚刚送了他三块石头的小男孩。

倒是有缘。

正想着，就见店主骂骂咧咧地走出去，往窗台上扫了一眼，便开始破口大骂。

那店主衣着富贵，但长得肥硕凶恶，三个小孩吓得瑟瑟发抖。

店主瞪着眼睛吓唬三个小孩道：“谁干的！把你爹娘找来！赔钱！”

藏着弹弓的机灵小鬼眼睛一转，大声喊道：“是猫干的！我看到了刚刚有一只狸花猫跑走了。就往那边！”

店主显然不信，眯着一双眼睛，仔细地审视着三个小孩。

三小孩害怕不已却靠在一起没有逃跑，凤€€觉得他们有缘，不由走出去，对店主道：“我刚刚也瞧见了一直狸花猫，这样吧，我把那个花盆一起买了。”

店主闻言打量了凤€€一眼，目光在凤€€身上衣料上停了停，片刻谄媚地笑了笑道：“这不好吧，这花盆都这样了。”

凤€€道：“没关系，我喜欢那只猫儿。”

店主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店内乐呵呵地吩咐小二去结账。

小孩喊住凤€€，认真道：“谢谢哥哥。哥哥你是好人。”

凤€€没说话，看了看天色，道：“你们该回家了。”

凤€€走回店内，慕韶望着凤€€，眼神并不赞同。

“师兄觉得我做的不对？”

慕韶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表态。

片刻慕韶道： “你完善了他们的谎言。一旦成功，只会再次放纵他们说谎。”

凤€€轻声道：“又有什么关系，说谎也只是弱小的孩子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凤€€垂眸，灯火下他长长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笼罩在阴影中的眼眸渐渐深邃，他太了解弱小时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