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官为匪

不留 姬二旦 2272 字 4个月前

一路向南奔,大路平坦宽广,王挽扬与渚叶快要到西南匪寨,远远望去并无山峦,唯有田地,一马平川。

渚叶紧随王挽扬身后,同她一起入了逑城。

来途中又饿又渴,两人便立刻寻了一间酒家暂时安顿,让伙计上了茶与饭菜。渚叶一口气喝了三大碗茶,放下茶碗一抹干燥的口舌,而王挽扬饿得肚子咕咕叫。这十多日里,两个人皆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自白日到夜里,大多的时间都是在马上狂奔。马儿都累坏了,不得不到驿站接连着换了几匹。

王挽扬给渚叶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说午后就直接去一趟寨子里,将事情了了。

渚叶不敢深睡,吩咐小二到了时辰唤她醒来。王挽扬从怀中掏出一副地图,定睛瞧了瞧自己所在何处,看了一眼在另一边睡熟了的渚叶,想着还是她认路。

这张是拓印的五州图,展现的是二十多年前绘制的逑城模样,迄今早已算是作废了。王挽扬收起了图纸,觉得此图于行军作仗也是无太大用处。但南岭众人皆想夺得此图,恐是另有玄机。也不知刘暇他们究竟看出了什么来,王挽扬下意识地摸了摸腰腹上缠着的锦囊。

在此时机,王挽扬出门兜了一圈,甚觉逑城民风奇特,譬如买肉的屠夫并不收人银两,切好了肉便是白送给排着队的顾客。又如整座逑城官衙捕快屈指可数,身穿捕快衣服的人却一身匪气地瞧着人。街上也不见小孩儿,都是中青年的壮汉或是女子,却也不见为匪暴非作歹之事发生,为何朝堂还要派专人来治理,扫除乌烟瘴气。先前在路上已经联系了朱武金,一方面他与西南寨的首领相熟,另一方面他欠刘暇极大的人情,因而这个忙非帮不可。只是王挽扬不能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到逑城,于是未有多想地在掌柜前留了字迹与口信。

还未到时辰渚叶就醒了,下楼见到王挽扬早已坐在楼下,被问道:“你晓得寨子在哪儿么?”

渚叶点了点头,说自己认得,于是两人一道出发,可离了城门兜兜转转却找不到半间匪寨的影。此时已是申时,若是找不到寨子在何处,再晚一些就到了日落时分事情就不好办了。

王挽扬拎着马缰,眼底有质问地向渚叶看去。

却见她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王挽扬猛地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一边思索一边硬拖延着时间,道:“你要早说自己不识路,我就不会带你来了。”

“渚叶”开口道:“属下知错,不如先寻一地方落脚,明一早再找那匪寨如何?”她打量着王挽扬的面色说,“不知这周遭也有没有像样的歇脚处,先前的酒家又太远了。”

今早那酒家不同寻常,王挽扬猜想他们一开始就是想将她们困在那里,这位渚叶也定是他们假扮的,易容之术倒是极为高明,王挽扬话中几分戏谑几分严厉,试探着道:“一路过来你都没喊声累,到今日就娇气了?要你何用?”

“渚叶”低头并不出声,王挽扬心中防备,将手按压在了腰间的剑上。那位“渚叶”一把抽了怀中的刀,直直指向王挽扬向中心砍过去:“你是什么人?来此又是什么目的?”

王挽扬猛地拔剑挡下这一刀,说:“早知逑城紊乱无纲,却不知整座城皆落入你等匪暴手中。”

“哈哈哈你是朝廷的人?梁王那厮还是狗皇帝叫你来?你是那刘慕县主!都不是什么东西!”

“闻说逑城县令荒淫无道,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顾,如今由匪暴指掌并非坏事。”

“哼,听不懂你说的话,不必白费什么口舌。今天就就要死在我刀下。”

“姑娘等一等,你们既然布了局在此等我,若要杀我方才就可动手,何必要随我出城门故弄玄虚呢?还劳烦你们首领出来相见。”

“老大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姑娘莫要自作主张,若杀错了人,事情也并非好糊弄。”

“渚叶”闻此显然是慌了心神,手中的刀却是顿了顿,王挽扬趁机一下将刀从她手中打落。没了武器赤手空拳的那位姑娘索性撕下了伪装,紧紧攥着马鞭,欲将之当做利器。

“朱武金。”

没料到王挽扬却是先一步喊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