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梁王的管束,刘慕手脚放得更开了。
先前一番自家人结盟的言论,大抵刘広是听进去了一些。刘慕从来不是君子,因而不怕用什么遭人非议的计谋。令手下大肆宣扬刘暇非为为人君王者,其大逆不道的夺母为妃之举以及好美色不顾旧耻迎娶灭了南岭千军的将军,弄得满京城也算是风风雨雨。
若是针对人,百姓不喜听人勤勤恳恳,因太无趣;若是针对事,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的都是些宫闱密事、香艳野史。
刘暇的名声虽然一直不怎么高,然被人刻意描黑后,骂名则是更多了。于眼下的局面,是为不妙。
许先生因此特意来宫里寻了刘暇一趟。
哪知他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愚民尚未开民智,见风就是雨。”许先生看了一眼刘暇,道,“陛下若是还想坐在这宫里饮这杯酒,就不应漠不关心。”
“他们说的是事实无误。”刘暇笑了笑,“就是戏说了,夸张一些些,才能吸引更多看客嘛。”
“陛下冥顽不灵的旧病又要犯了?”许先生口下亦是不饶人。
“民心向背还动不了孤脚下的江山。”纵然敬之,然而无惮,刘暇天塌下来都不怕,心大得很。
“所以陛下想要如何做?”
“当下孤再辩解都是无力,说什么都是错。看孤不惯者,总有法子往坏了说。”
“是陛下做事不听劝,总要落人把柄。”
“那是孤晓得许先生会来替孤善后。”刘暇奉承一句,“更何况,未稳根基之前,谈何治国。”
“强词夺理。既然你无所谓明君,臣也不须格外瞻前顾后了。”
“早应如此了,”刘暇笑道,“孤可从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孤,期望也罢,爱戴也罢,都是空的,今后若还要一一满足寄予孤厚望之人的苛求,也太累了。孤没那么闲得慌。”
没有用的无知群众,即使被煽动了,也难以为非作歹。
再者说,他刘暇既然三年前坐上了这位子,往后也不会轻易就让人夺了去。
果真朝堂上对此事的态度亦是凝重。
许久不闻朝事的梁王以此为契机,站了出来规劝刘暇要有做帝王的样子。
否则会如天师妄言天谴一般,日月无光,地动山摇,水没万家,民不聊生。
但美人也娶了,戏文也唱了,佳酿也尝了,往者不可谏啊。
即便来者犹可追,刘暇嗤了一句,后来也就象征性地大彻大悟,愧不该当初。反正,要步的棋都步好了,圈套也落了几个,折损了为数不多的几位士卒,但依然有赢的趋势。
放眼朝堂,大半壁都是梁王与刘慕的人,剩下包裹着政敌外衣的几位大臣,上奏亦或是谏言也从不在人前护着刘暇半分。
譬如顾檀,又如计衍尘,还如施恩奕等。
刘暇秘密设立的机密处倒是常有人递交密折。
其真实可靠性能被保证,因非刘暇的人是不会知晓这条秘径来混淆视听的。
朝堂公开议事的奏章皆是梁王过目过的,刘暇并不怎么动手脚。密折一出,颁布的小指令也不会被梁王党轻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