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皮影戏

不留 姬二旦 2435 字 4个月前

梁王有五女,三人成婚嫁了大夫诸侯,如今却还差刘慕县主与刘素县主两位还未有婚约。

将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与人,梁王自然是不愿。但无奈膝下无子,而皇女上位,还是绝无仅有的事。他不恐朝政,亦不忧心这一句“帝王”究竟唤得是不是他。因放眼南岭,无人与能之抗衡。

摄政为王,也可践祚而治。龙位若他要坐,他人不敢不让。

而许先生德高望重,在朝中亦是有大分量,这次却亲自请了入他国为质的刘卉归朝,叫青年贵子们不得不暗自揣测,这当年送入大齐的王爷,究竟是何许人也。可刘卉建府后,大门始终紧闭,拒了外人的探访。

而早朝上坐着的却是刘卉之子,刘暇。

众臣们自然不解,伺候其子有大作为。哪知纳言受谏之事他皆无所为,却对摄政的皇叔毕恭毕敬,言听计从。散朝之后群臣私下轻声议论,不敢高声语。而见许先生旁经过身侧,便立马噤了口不言此事。

刘暇亦是明白梁王落的棋曰为: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梁王大抵想着不必汲汲于皇位,南岭的天下都是他的,大抵喜好极了这等的游戏,像是捏攥着帝王的咽喉,叫他生便生,叫他死就死。

刘暇叫人在后殿搭了戏台子,欲兴土木。

梁王递了两叠批注过的奏折,问刘暇了一句:“陛下可知畅音园。”

刘暇放下笔,道:“畅音园虽在宫中,但委实太远。”

“想听曲你须唤人下去,可叫大把的宫伎来唱。”

刘暇咧嘴一笑,“成日看这些奏章,亦是累得慌,孤想自己动动嗓子,抒抒兴致。”

梁王紧盯刘暇面色,却瞧不出端倪,想着那许如庄当真不再与刘卉父子再有联系,前往大齐接其归南岭,则仅仅是为还清当年的一份恩情。

原先安插在刘卉府上的眼线,一一回禀,这刘暇果真贪欢好乐,并无雄心,倘若给了他应允,此人也便极易服从于他。

而现下这位帝王还未征询过张公公对修缮戏台的意见,也见他一直陪侍在左右,摄政的梁王却早已知晓了刘暇他的举动,可见这宫里处处是他的人,只只是他的眼。刘暇不由得背脊生寒。

梁王许了他的要求,教人领了兴建戏台的差事,只对刘暇添了一句:“莫要太荒唐。”

刘暇笑着说是。而他从归南岭至今,十件事里大抵有九件是妄诞不可取的,其余的那唯一一件,就是顺从。只要听了梁王的指令,便可安身保命。

提了笔,点了朱色,将批注画圈点勾,排挤江淮的新士族势力,将他们掐断在还是苗芽的时候,少以威胁梁王景都一派的根基。

梁王见他如此听话,颇为满意。

却不知刘暇遵循他意手下轻易抹杀了江淮才子,心中所想的却是出宫容易,进宫难。若兴了土木,大抵一路暗中相随来南岭的偌爻便能支使些许工匠,替他行事了。

洗了笔,水染墨色,氤氲开来,瓷盆中的墨汁幻化如烟。

梁王走后,刘暇却迎来了他的女儿刘慕。

“县主妹妹有何贵干?”刘暇闻脚步,却依旧洗笔,观砚池墨色起伏。

“来陪皇兄消遣,”刘慕上前一步,挥散了屋内的宫人,“不知皇兄乐不乐意?”

刘暇识其眼色,笑着望那些宫人皆退了出去,想着自己竟然还不若一个县主能让他们听其号令。

笑着道:“别怪孤划去了你江淮的士人,坐在这儿何时能身由己?”

“皇兄就尽管删去,替我留一个人便好,”刘慕看向刘暇戏谑的眼儿道,“赵吝之。”

刘暇闻了赵姓,略一沉吟,“县主妹妹是想让南岭再培一个赵大人?”念到了大齐的赵潜,摊开了那堆擢升令,寻到了此名,提了朱笔,将那个名字前的一排人,皆数划去,揶揄道,“就当孤笔力不够,漏了这个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