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城门首

不留 姬二旦 2542 字 4个月前

拆了火漆的封上的信。

许先生按下心中微微泛起的愤骇。

既晓刘暇对王挽扬游移不定的心思,恐因此误了事。虽然三年前这位女将军所带领的齐军确实是战胜了岭军不错,但不能知晓是不是仰仗了她的五州图。就如今来看,王挽扬于他们来说无一用处,若要强行带回南岭也非什么易事。

那份地图极为细致,当世也仅有一份。乃为南岭开国铁衣将后人世代行军打仗不断勾勒、细描、详解用兵险地而成。

落到这一代,应是在王挽扬的手上。而她对此全然不知。好在无人逼迫她非得交出这份五州图,各自心照不宣地杵着,圣上那年也就任由王洛山的这位庶女成了封侯居胥的女将军。

五夫人灵珑的弟弟灵瑾送了信到万花楼后,又对听曲的刘暇交待了一句:“许先生肃清朝政,待世子归国。”

晚玉笑而不语,为刘暇喝酒助兴,而他浅尝辄止,说要告辞。

“一个个都走了,霍老板今日也急急地回去,奴家这败柳残花自然比不得清白的姑娘家。”晚玉笑道,自饮一口。

“晚玉姑娘莫妄自菲薄,”刘暇轻搭上她的下巴,“多少人儿求之不得。”

而晚玉眼波浮靡,“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抛出了一句令刘暇意想不到的话语,“那户部的赵大人,竟然是个女儿身。”

刘暇听后不知为何心头豁然,念着原是好事成双,唇角一浅:

“这样么?”

这天入夜,回府后刘暇揣着许先生的信步入许久不曾至往的王侯父亲屋里,挥散了正兴的舞乐,偌大的厅房只留一股缱绻的余香。

“皇上重病,太子失德,梁王所出其余皆为公主,康王修书至定安侯,企图联齐国之力谋逆,瓦图将军以叛国之罪一刀子将他斩了首。如今梁王秉政,现下万事具备,仅差东风,若岭军大获全胜,便有了这个契机。”

刘暇言毕挥了挥书笺,问刘卉道:“想不想,做帝王?”

王爷略有震惊地望向他,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锣鼓:“想也是不想。”

刘暇弯起嘴角,笑得风雅:“如若换做是我呢?”

“你乐意就当去,”王爷不惮地望向自己的儿子疏远而近乎厌恶的神色,“好好掂量掂量自个的斤两,你……终归是本王的儿子。”

刘暇面色如冰碎,微笑渐冷,捏皱了那纸攥在手里的书信。

灵珑站在廊中的月梁下,耳畔还是刘暇所读信中的话,望着池里的清辉,辨不清虚实。

“节哀。”刘暇走近了道,而他素来无喜悲。

“贱妾本是康王殿下的舞姬,赠予定安侯,如今又赠给了王爷,无人令我跳舞,前主的生或亡自不必在意,世子若能用我,是再好不过。”灵珑侧了侧头,却未行礼。

“我本就有心用你。”刘暇一手曲在了脑后,躺在了廊瓦下的鹅颈靠上。

这一夜,赵潜被抓拿。

刘暇饮热酒又吹了风,便受了风寒,隔天起床晚了方得知此事,嗤笑了一声也当他是罪有应得。而闻连霍兮也被搭了进去,这才想起了昨夜晚玉所说赵潜的身份诡秘,是为女子。

功高盖主,自然吃不了好果子。赵潜一手遮天了那么久,王洛山这宿敌也好,楼烨这圣上也罢,哪个不将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日暮途穷,倘若女子身份被戳穿,想来欺君之罪少不了受极刑。

三日过去了,这风寒的病症也未好转,依旧是额头发烫,刘暇欲发声却是半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裹了被子躺在床上,差人送了汤药,喝了几口就歇息了。

睡得迷糊,却被人唤醒,看来人是偌爻,说是前些日子送进来的小倌听闻了他身体抱恙,便送来了几贴药。

一想到那府里的小倌也就白芍一个,刘暇接下了方子,看了一眼。

“奴才问了大夫,这方子用的药材全无道理,并不可妥善治愈世子的病症。”偌爻道。

“你有擅自处理此事的分寸,却还有将我叫醒的本事。”刘暇脸色不自然地泛红,用了力的声线却嘶哑,“不要自作聪明。”言毕却是皱了眉,不想听到自己这般如鸦鸣般的嗓子。

既然心中拿捏不准这位白芍少爷的身份,不知是世子爷的心头好还是其他的关系,那便不能轻易处置白芍的邀功或是别有用心。

刘暇遣走了多话的偌爻,没了睡意,再看了一眼放在床头的单子,每味药材的首字连在一起,分明是一句话。再看后面跟的数量与斤两,刘暇大抵知晓了白芍的主子梁王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