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潇在花枝间缓缓踱着步,随手摘下一枝桂花,问道:“如果有一个,你一直以为是死对头的人,突然对你很好,你当如何?”
燕寻一直紧紧地跟着他,闻言不假思索地道:“死对头为什么要对我好,既然是死对头,那一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肯定是找机会弄死他。”
燕云潇道:“如果不是呢。”
燕寻茫然道:“啊?”
“不是奸和盗。”
“啊……”燕寻挠了挠头,“这……既然成了死对头,那一定是因为他过去拿走了我重要的东西,对我好没用,得先把我的东西还回来,再说其他的。”
燕云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皇兄你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干什么。”燕寻老成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了,快快养好身体,咱们去听戏,吃烤鸭。”
燕云潇失笑地摇头:“还没吃够?”
“皇兄你说了要带我去吃,不是皇兄带我去吃的,那都不作数。”
燕云潇笑着拿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
逛了两圈,路过暖阁,丞相正在里面看文书。
燕云潇没有进去。
无他。那几日他烧得迷迷糊糊的,好多次以为是母妃在照顾他。
怪尴尬的。
是夜,天香楼座无虚席,人声鼎沸。
前些日子步摇姑娘回老家探亲,待了足足三个月,现在终于回来了。
达官贵人、小商小贩、书生才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来到天香楼看步摇姑娘。
步摇正在台上起舞。
她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紫色绸带,曼妙的身姿与绸带融为一体。绸带飘飞,她足尖在绸带上轻轻一踩,在空中完成一个飘逸的回旋。
第一排角落里,一位黑衣公子正笑盈盈地欣赏着舞步,他拿着一柄合起的折扇,慢慢地喝着热茶。
步摇笑容更盛,倏地将绸带抛上房梁,她手臂挽着绸带,整个人如一只飘逸的蝶,在空中翩翩地荡向第一排的角落。
看官们齐齐惊呼。
黑衣公子笑容不变,在步摇身体荡过来时,从容不迫地摇开折扇。步摇冲他抛了个风情万千的媚眼,足尖在扇面上轻轻一点,又借力荡了回去。
这时,被抛上房梁的半边绸带才缓缓滑下。
看官们愣住,随即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声。
太美了,一场视觉的盛宴。
那位年轻公子像是与步摇提前排练好的一般,不然怎会有如此的默契?
可人们转头去看,第一排角落的位置已经空了。
顶楼包厢,燕云潇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白水。
身后房门被推开,一道娇嗔的声音响起:“人家等了你这么多天,也不来报个平安,可急煞人家了。”
燕云潇笑道:“抱歉,这些天处理宫里的事情,有些忙。”
步摇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拿着一个白玉酒壶,款款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