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发生了何事?”

低沉的带有魅惑的声音传来,话音刚落,那一页被穿透的门扉便是摇摇晃晃地开了去。

九爷凌厉的眉皱起,精壮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当他望向门内,不期然地瞅见谢福禧时,先是一怔,而后那双眉蹙地更紧了€€€€

“你怎么在这儿?”

口气里,包含着浓浓的不悦。

言罢,御池雁声松开了桎梏着长鞭的手,脸色阴沉地踏了进来。

“我、我想伺候你。”谢福禧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抿抿嘴。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人伺候,若你真是有伺候人的兴趣,出门拐角便是。”

出门拐角的地方,不是别家王公贵族的府邸,而是一家南风馆。

南风馆,顾名思义,盛行男风,在其中招揽生意的,不是浓妆艳抹的女子,而是身姿窈窕、语含女气的男子,在别的同是男子的身下婉转低吟、俯身献媚,只缺伺候的人,可不缺上门的主儿。

话语一出,谢福禧便是瞪圆了眼睛,微张了张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花吟蝶在周边逛过,自是知道御池雁声话中深意。登时,他将谢福禧护在了身后,也沉下了脸:“御池雁声,你怎么说话的呢!”

沈临丰同样有些吃惊,他收起了折扇,稍稍正色。

今日的御池雁声,与平常,可是大不相同。平日里虽说是冷淡且不易亲近,但对待人尚算有礼,还不曾见过有如今这般失态的模样。冷嘲暗讽,语中带刺,实非他素来所为。

殊不知御池雁声也是被逼急了,他甩也甩不掉这小奴才,好言规劝也无用,闪身逃避也无用。如今看来,只有恶言相向才能使得他有所退却。

这句话也的的确确起了作用,然而如今看来,却有些过了头。

那被花吟蝶护在身后的小奴才仍是愣怔着,眼角明显已经泛了红,嘴张了又张,可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他低垂着眼,辩不清神色。方才或许是因为长途跋涉,前额的头发由于汗渍帖服在清秀的脸上,鼓囊囊的包袱还背在身后,压低了瘦肩。

御池雁声只稍稍瞥了一眼便忙不迭地收回了目光,在方才盯着那小奴才时,心脏里突地传来一阵不可名状的尖锐疼痛,让他再不敢有所窥探。

他罕见了放下了他的身段,瞥过脸道:“我话说重了,你莫介意……”

谢福禧抿抿嘴,好半天才摇了摇头有些勉强地说道:“没事。”

御池雁声原以为说过这般话,就算对方不介意也无法完全释怀,谁料这时谢福禧又嗫喏着开口了:“那,九爷,我能伺候你么……?”

“……”

第129章 :坦言

“你看人家都主动要求伺候你了,你又不吃亏,还矫情什么啊!”花吟蝶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指责。

沈临丰本是不想插手这件事,但一想到方才那小奴才对御池雁声的态度,便没来由地觉得有趣,于是也插嘴道:“师父这段时间回了浣花剑派,想来应该是还需过一阵才会与我们汇合。你带着他,生活上也好有人照料。再者,我看着他对你,倒也死心塌地。”

御池雁声眼神暗了暗,这才点了点头。

他对着谢福禧招了招手:“你先过来。”

谢福禧忙不迭地点点头,像个小媳妇儿般乖乖地从花吟蝶身后蹿了过去。

“你怎么同宁王府上的人说的?卖身契呢?”

“……我就写了张纸条。”

“没人知道你同我出来这件事?”

谢福禧缩了缩脖子,嗫喏道:“没。”

御池雁声扶了扶额……如若奴才或奴婢没拿到卖身契就私自出府奔逃的话,便是相当于违法,不仅一辈子都会烙上“贱奴”的烙印,还会招致残忍的酷刑惩罚。只有恢复自由身,才能出府。这小奴才,真把出逃一事看的如此简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