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呢?”

“父王早在几年之前便已仙逝。”

“太母呢?”

“太母一年之前因病重逝世。”

九爷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原来世间沧桑早已物是人非。想当初整个宁王府中便是太母最为宠爱自己,然而如今竟是连太母的最后一眼都未曾见到,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也实在太过不孝。

哪怕就让他为父王与太母上柱香吧,自此,宁王府对于他来说,便再无留恋了。

他正踏进一步,七爷却伸出了手,脸色不虞地:“你呢,难道真的是御池雁声?你记不起来以往发生的事了?”

“五年前,我被四哥派来的追杀,跌到万花谷底,失去了十岁往后的记忆。”

“如何能让众人信服?”

接着,九爷便说出了一些只有宁王府内才会知道的秘辛之事,果真让众人的疑虑霎时间打消。

况且,就算九爷不这么说,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能从那气质、言谈中,确定他的真实身份。

一旁的谢福禧自从听见九爷的话,便一直处于愣怔的状态。

他的手死死扣住掌心,竟有种生生泛疼的趋势€€€€

失忆?

偏偏失去了十岁往后的记忆?

活活将他整个人,剔除了九爷的人生中去。

那岂不是他们所有相处的过往,只是一场过眼云烟镜花水月?

七爷听着听着,眼神便转向了谢福禧,刚好将他低落的、不可置信的神情收进了眼里。

他如今已是弱冠,若再不懂这小奴才和御池雁声之间的事,那便真是傻子了。

这些年能照拂到谢福禧的地方,他已经是尽量照拂。但他万万还是料不到,这小奴才异样到病态的偏执,竟成了真。

御池嘉点点头:“嗯,你说的不错。”

话音刚落,其他几房夫人皆上前来嘘寒问暖。但这嘘寒问暖中却又不知道带了几分真意,总是看着御池嘉的神情,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对方。

毕竟,当初最有可能成为宁王的人可不是七爷,而是九爷。

谁能清楚七爷是否步步为营,谁又能知道九爷可否怀恨在心呢?

九爷仿似十分清楚他们对待看似亲近实则疏远的态度,缓缓道:“我不过是想去灵堂内上柱香而已,不多停留,马上便走。”

谁料话语刚落,衣袖却冷不防地被逮住€€€€

谢福禧的嘴张了又张,好半天才近乎哀求地嗫喏道:“别走。”

“是啊,好不容易才归家一趟,何苦这么匆忙?”御池嘉适时地插口道。

“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就算要走,也歇息两日吧。况且秋茗居是你的居所,回去看看是否有你需要的东西罢。”

说到此种份上,御池雁声才些微地相信了御池嘉这番话并非出于礼节,而是有意挽留。

九爷点点头,这才应了下来。

接着,除了那灵堂不许外人进入外,不论九爷走到哪里,方才那小奴才便会跟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