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与小奴才行至木桥上,双双停了下来。
谢福禧茫然地反问道:“为、为什么呆不下去?四爷他就算掌权了,可我们有把柄啊,他……”
“一旦他掌权,所有的事情对他而言都不算是威胁,那时候最大的威胁……就是我们。”
“……”
九爷见着谢福禧闷闷地低下头绞着手指,便知自己话说重了,他忙安慰道:“也许是我想多了。四哥他可能并没有此意,上次我们便谈妥了,他不动我不动。再者……血脉亲情,总归是有的。”
谢福禧听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他顺着九爷的话说道:“嗯!而且我觉得,就算宁王府呆不下去,我们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啊,和我父母一起,我们去江南也行,去塞北也行,我还从来没有跑过那么远的地方呢!”
“嗯。若我把家当全抵了,便能置办个小屋子,买几亩田地,总归是饿不着的。”九爷旋即笑道,心中也慢慢勾勒出一幅图景来。
“哼,你肯定吃不了苦,你被人伺候惯了!到时候还不是得我拔草种田、挑水施肥什么的,我才不干呢!”谢福禧说到兴起处,不由觉得仿似那一切都跟真的似的。若他们真能找一处僻静的田园之所,他该如何打理他们的家,他该如何照顾九爷,这样的生活,尽管无趣、尽管琐碎,却又是多么地甜蜜到令人心生向往。
然而不料九爷却未否认,反而是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你去锄田我歇着,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去你的!”谢福禧气急,抡起小拳头就往九爷身上砸去€€€€
“哈哈!”九爷大笑着偏身一闪,这才堪堪躲过。
在两人心中,其实都知晓他们心中所想的那种场景可能穷尽一生都不会实现,但他们却把这隐秘的美好的愿望悄悄藏在了心底,等到终于有一天不再为繁华尘世所扰的时候,便将生根发芽。
谢福禧和九爷笑闹了一阵,不料却被一个突然闯入的仆人给打断了€€€€
两人忙收起玩闹,静定心神。
但那急匆匆犹如火烧屁股一般的仆人仿似找对了人,反而更冲着九爷这边跑来了。
瞧那火急火燎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的样子,九爷和谢福禧都以为是宁王府又出了什么事,于是遣了个小厮专门来报信的呢。然而事实往往不如他们所料,那奴仆经过他们身边时竟无丝毫停顿,只是步伐匆匆难免跌跌撞撞,一个不小心便撞上了谢福禧的肩头。
谢福禧被那力道撞得生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九爷眼疾手快地将谢福禧扶住,转而皱眉颇有些不耐地朝那奴仆望去。
那小厮也是没眼力劲的,未有任何致歉的表现也不做过多的举动,仍自顾自低着头地小跑着,不久便蹿出了两人的视野中。
“这府里的仆人,倒是越来越胆大了。”
九爷揉了揉谢福禧的肩头,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悦。
“没事儿。”谢福禧无所谓地摆摆手,正抬步的时候眼角却瞥见地上似乎遗留了什么东西。
“诶,这是什么?”
谢福禧好奇地蹲下了身子,将地上那物什捡了起来:“荷囊?”
那荷囊为桃形,下坠红色流苏,上面绣的有花草鸟兽,虽说布料摸着略有些粗糙,但做工却是精致的,一瞧便知是王府中哪个奴婢做的,说不定是送给心上人的呢。
“这是方才那位小厮掉的么?”
谢福禧翻来覆去看了一圈,脑海中渐渐回忆到似乎刚才那仆人撞上自己时,是仿似掉了些什么。
“兴许他还没走远呢,我得去还给他。”谢福禧起身摇了摇那荷囊。
九爷点点头,便准备与谢福禧同去。
“诶,不用啦,我自己去就行,你在这儿等等我~”
谢福禧拍了拍九爷的胸膛,乐呵呵的。
“快去快回。”九爷沉吟,点了点头。
“嗯!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