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云栖迟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对方。

他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衣袍,和平日里的白衣多了几分温暖:“这里是母亲死去的地方。”

云渐燃一愣,这才想起来。之前棠贵人被贬到冷宫,原来是这里。他亲自在这个冷宫关了几天,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云栖迟说话这一句之后脸上的神色就倦了,看样子是不想再和对方掰扯了。他走到石桌旁边低头倒了两杯酒,一杯举起来一饮而尽,另一边撒到了那颗枯树下。

“独吟,交给你了。”

剑起,锋利的剑刃倒映出夜空的寒月。冷气瞬间席卷全身,猩红的血液喷溅而出,落在地上和枯树下的酒痕重叠。

一双明显不再年轻的眼眸直对着夜空,毫无神色的瞳孔再次映出了一轮寒月。

翌日,皇上因重病驾崩的消息传了出去,举国大哀。

云栖迟手拿圣旨,就当所有人以为他要登基的时候,宣旨的太监却口齿清晰地念出来了十四皇子的名字。

一时之间众人哗然,安静的金銮殿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想要抗议,但当他站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没几个人附和自己。这时那些还在犹豫的官员才真正地明白了,原来闲王的势力早就渗透到朝堂了。

云栖迟站在龙椅前,一身玄衣。他很少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此时竟然显得面容冷肃气势逼人:“本王行摄政王之权,待新皇足以担大任之时自然会请辞。”

台下没有敢反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先帝的葬礼规格很高,规矩也很多。就当先帝停灵的时候,皇后竟然悲痛地在寝殿自缢殉情。

摄政王为之动容,追封了个封号之后就将其葬到了先帝的旁边。先帝出殡那日满街浩浩荡荡的白绫,看似是为追思先帝,实则是云栖迟故意派人准备的。

他看着宫人将帝陵封死,满眼冰冷。新帝云清渺站在他的身边,抬眸仰望着他:“七哥是在难过吗?”

“是啊。”云栖迟低下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是在强撑笑意来掩盖内心的悲伤。

云清渺还不知道那些勾心斗角,于是便牵起云栖迟的手:“七哥放心,我一定会成为明君,不会让七哥失望的。”

“好。”云栖迟被他逗笑,眼尾微微弯起,眼眸之中的笑意像是湖面一样轻轻漾起。

一切都尘埃落定,新帝也已经登基。水行时自然想要带着云栖迟离开,却被对方拒绝:“清渺年纪还小,现在权势更迭之际,我还要辅佐他。”

水行时脸都快气绿了,他不满地轻啧了一声:“一个小孩子,你这么上心?”

他将面前的云栖迟拦腰抱起,走到床边之后把人压在了身-下:“要多久?”

云栖迟抬手捧着水行时的脸,语气有些心虚:“六七年?”

“嗯?”

“六年!”

“啧。”

“不能再少了。”云栖迟可怜巴巴地说道,“这又不是什么小事情。”

水行时眉头紧皱,自从云栖迟开始处理朝政,他们之间的相处时间就大幅度降低。这段日子就够他难熬了,更被说再忍六七年了。

云栖迟也知道对方心里不好受,只好抬头在对方的唇边亲吻着:“我会多挤出来时间陪你的。”

这个吻安抚了水行时心里的烦躁,但不足以让他放弃:“不行,时间太长了,我准备的……”

话说到一半,水行时连忙意识到了什么,闭上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准备的什么?”云栖迟追问道,“惊喜?”

“不是。”水行时斩钉截铁地否认,但看云栖迟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没有相信,他只好说道,“只是准备好了之后的住所。”

云栖迟无奈:“好,我们之后就去?”

但这个答案并不是水行时想要听到的,他偏过头,翻身躺在了一边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