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迟大致地扫了一眼,走到桌子旁边把还燃着的油灯给吹灭了。

牢房外面的火光很暗,似乎是疏于管理。

他返回到独吟的身边坐下,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云栖迟看了一眼剩下的药最终还是没有给自己用。

他现在还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要在这里待上不少时间的话难免会受伤。

更别说独吟还要被严刑拷打了。

云栖迟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他现在不敢让自己的思绪停下来,只好不断地去推演接下来的事情。

刚才云渐燃说水行时已经被他困住了,云国上下敢对水行时对手的恐怕只有护国寺的奉禅了。

只不过……

云栖迟眉头紧皱,水行时不是待在国师府吗?他十分地清楚国师府的防御是多么得厉害,单凭奉禅一个人应该难以进去。

腰似乎被什么东西硌住了,他抬手一摸,正是水行时用力量凝结出来的水球。

云栖迟抿唇,嘴角下压成了一条直线。

他把水球拿了出来,在如此昏暗的环境,原本会发出莹蓝色光芒的水球没有一点儿动静。

看来水行时真的遇到困难了。

云栖迟靠在墙上,他想着这件事情明天传出去之后,那些安插好的人应该会有所动静。

只不过云渐燃这次的打算太过突然,他的人竟然没有打探到消息。

想到这一点,云栖迟的脸色苍白了几分。身上隐隐的疼痛让他保持着清醒,不过他也无法安眠。

快要到天亮的时候独吟清醒了片刻,他意识模糊地看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云栖迟,费力地抬手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袖。

云栖迟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顺着独吟的动作俯下身,只听见独吟用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心里压在深处的自责和悲伤逐渐退散,这个消息在云栖迟听来简直就是惊喜。

他脱力似的靠在墙壁上,嘴角微微上扬,只不过幅度很小。

还好,还好。

云栖迟在心里不断默念着,手里握着圆润的水球没有松手。

天边隐隐有了光亮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来,雨势很大,在地牢里的人都听见了。

原本还有几分安静的地牢里有了些许的声响,只不过很快就被狱卒给压下来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云栖迟眼里划过一抹失望,看来这些狱卒还算称职,这样他就很难钻空子了。

这雨越下越大,颇有几分要把整个世界都要淹没的架势。

云栖迟心里有了几分打算,但他现在身处地牢,哪怕是有了办法也不好实施起来。

希望可以没事。

他低垂下眼眸,纤长的眼睫遮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让人无法断定他在期盼着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雨声冲刷着一切,城外的泥土略有些松散,被这场大雨一冲,彻底将被埋藏了一半的东西暴露了出来。

一只秀气白皙的手从土里申了出来,上面还带着褐色的泥土和细小的划痕。

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艰难地翻了一个身,将自己挪到了一小片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