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大人……他……”云栖迟黛眉微蹙,眼尾泛着红,“他为什么要杀我?”

“哎。”云渐燃叹了一口气,“许大人怎么会杀你呢?这都是那个小厮狐假虎威罢了,为了掩饰自己,嫁祸给了许大人。”

他说完之后拍了拍泫然欲泣的云栖迟:“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别怕。父皇给你派过去了一个信得过的人,之后就由他照顾你。”

“多谢父皇。”云栖迟垂眸,嘴角上扬上扬,看上去总算开心了起来。

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上扬的嘴角又压了下来,声音很轻:“若是母妃……”

他话刚出口,然后察觉到不妥,连忙伸出手捂着了嘴。

云栖迟抬起来头,放下了手,眉眼之间萦绕着淡淡地忧愁,勉强笑着说道:“儿臣失言了。”

少年笑得很勉强,虽然在笑,但是眼睛里满是悲哀。像是怕他怪罪,只好遮掩起难过。

云渐燃轻叹一声:“是朕对不起她。”

或许是回想起来了当年那个明眸皓齿、浅笑嫣然的棠贵人,云渐燃摸了一下云栖迟的头发,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的背部挺拔,行走间带着优雅贵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云栖迟却看出来了一丝落寞。

“父皇。”云栖迟突然喊了一声,看着停下来没有回头的云渐燃,小声安慰道,“您不要难过,若是母妃在天之灵看到了,恐怕也会伤心。”

“朕知道了,你好些休息吧。”

他声音听起来强作镇定,离开时的步伐有些匆忙,似乎是害怕被看破他的心慌意乱。

刚才对方转过身之后,云栖迟脸上的担忧委屈瞬间被冷漠讽刺所取代,直到云渐燃离开了房间,他就一直是这个表情。

对方这番表现,有愧疚,但不多。

他斜倚在床头,嘴角上扬,满脸讽刺。

刚才说的那番话自然是假的,若是棠贵人看到云渐燃这副情深意重的样子,恐怕恨不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大骂一顿。

原主记忆里的棠贵人并不像云渐燃心目中的温柔美人,反而是坚强清醒。看清对方的真面目之后就瞬间清醒了过来,直到临死前还要用最后的力气骂了一通。

云栖迟闭上了眼睛,秀气的指尖轻轻地点着手腕上的水镯子。

许少幽能够洗清自己的嫌疑他早有准备,毕竟是新晋探花郎,哪怕现在被打压,在皇上眼里还是有些用的。

更何况他早就把自己摘了出去,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

除了云栖迟和许少幽本人,没有人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杀了他,这么一来,更没有人愿意相信对方会杀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了。

不过能够解决掉小来子和破坏许少幽的打算,云栖迟勉强还算满意。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一刀并不深,他找准了地方,只是看起来有些严重,身上的血也只是被他胡乱涂的。

云栖迟垂眸,虽然还在发烧,但他眼底一片清明,已经开始思索怎么样一步步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驱赶了一些寒冷。和那个破旧的小院子不同,这里装潢华贵,每一处看起来都很精美。

房间里点着上好的银丝炭,全然不似外面的寒冷。

云栖迟有些百无聊赖,下午的祈福他并不用去。于是只好伸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弄着手腕上的水镯子。

从昨天睡觉后到现在,这团水一直乖巧地一动不动,仿佛昨天沐浴时的动静是他在做梦一般。

这团水被戳得有些生气,于是速度很快地顺着云栖迟的手臂往上爬。

划过雪白的手臂,途径宛如天鹅般的脖颈,然后丝毫不见外地停在了少年有了血色的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