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隐青一个个将对面的全踢打到巷尾,硬生生分出路来。

谢宁曜赶忙扶着李及甚往巷口的马车走去。

此时一个穿着半旧裘衣的大仆飞奔而来,身后跟着一群小厮,原是风住见情况不对,事先就让跑最快的小幺儿回家找来的救援,这会儿刚赶到。

大仆跪在谢宁曜的脚边说:“小爷,您受惊了。”

谢宁曜忙道:“奶哥哥,快起,那小郡王颇为难缠,有你去周旋,小幺儿们必不会吃亏。”

这大仆名叫于喜,是谢宁曜奶妈的儿子,于喜虽才二十出头,前些年却是被他叔父当朝首辅谢勋领在身边待人接物的,办事比等闲老管家还稳妥!

于喜一面说:“小爷,你只管放心。”一面安排人送主子回家。

谢宁曜同小厮一起将李及甚扶到马车里,他搂着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方才坐稳。

李及甚仍旧逞强:“小公爷,麻烦您为我雇辆车,我自家去熬药喝下几副,保管就好。”

谢宁曜微怒道:“你这人怎如此作践自己,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要嘴硬!我管事管到底,必定治好才放你走。”

李及甚终究撑不住,头一歪,便昏倒在了谢宁曜的怀里。

谢宁曜急的浑身冒汗,催促道:“快些赶车,即刻去请张御医!”

侯在一旁的小厮忙回:“已请了,咱们抵家,张御医就该到了。”

角门外早有小厮备好了轿子,谢宁曜仍旧搂着李及甚坐,晕倒的人自己无法坐稳。

宝辉院众人早得了消息,也就不显得慌张,谢宁曜指挥着将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张御医已侯在一旁。

主要是今天太冷,鹅毛大雪还在落,就他的卧室有地龙,李及甚浑身是伤,得退去衣物诊治。

谢宁曜看着床上的人,胸腹、脊背、手臂、双腿均有几道利刃划出的血痕,有的深有的浅,脸上倒是没伤,只嘴角的血凝固后被冻的有些红肿。

他猜测李及甚必定还受了钝器伤,否则不可能吐血。

张御医处理完外伤后,写了几张方子,详细叮嘱要怎么煎怎么吃。

谢宁曜忙问:“老供奉,他何时能醒,内伤到底怎么样?”

张御医说:“小公爷不必忧虑,最迟晚间就醒,内伤亦不重,按方子吃了,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即可痊愈,外伤更不打紧。”

谢宁曜这才放心,仍旧守在床边。

云舒忙嘱咐二门上的小厮驾车送张御医,原本这几个御医便是谢府常用的,看病问药都无需给钱,只每年几个节封礼送去,还有一定的年例银子。

谢宁曜守着人,没一会儿就困的不行,他昨夜就没睡好,今日又起的早,且打闹奔忙了半天,自然疲乏,便胡乱躺在暖塌上睡了去。

莺时连忙将暖塌收拾了一番,又拿了枕头被褥来,好让主子睡安稳。

谢宁曜向来瞌睡多,午饭随便应付吃了些,便接着睡了个痛快。

下午时分,云舒急忙推醒自家主子帮忙穿衣,一面说着:

“我的小爷,快莫睡了,老爷现已在书房等您,到底不知为何事,只看着像气狠了的样子……”

谢宁曜在心里嘀咕着:这会子还早,谢启是下午班都没上专程告假回来的?我近来挺安分,今日还做了件大好事,我不怕他盘问!

他这么想着便径直来到书房,只见谢启脸色铁青的坐在桌案后,手里明晃晃的拿着一根足有拇指粗的藤条。

谢宁曜吞了吞口水,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就要跑去找祖母。

只见谢启将藤条猛的抽在桌案上,怒喝:

“敢出这门,我定让人捆了你拖到院子打,更别想还有谁能来拦,你祖母同姑妈都一道去你舅奶奶家赏雪了!小孽障,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