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忽然隔开了的端王要摘他面具的手。
端王冷笑道:“你虽极力掩饰,但本王还是听出了你的声音。你的舌头会骗人,脸却不会。”
领头人再要躲,端王亲卫的箭尖都对准了他。只要端王一声令下,就能让领头人变成只刺猬,他汗毛直立,不敢再躲,但若是让端王摘下面具,确定了他的身份,只怕回宫之后,自己也不必刺猬好多少。
眼看着面具要被摘下,领头人高声叫道:“王爷就算是确认了我的身份,又能如何?难道还要撕破了脸不成?侯爷聪慧,我们也没有线索,眼下就要回去复命,不会再出来,王爷何不抓紧去找人,就此揭过呢?”
端王的指尖已经停在了面具之上,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面具摘与不摘,他都已经猜到了面前的是谁,他们还曾在宫里说过几次话,但是摘下之后呢?他还没有想好。
端王收回手,冷冷地道:“多嘴。”
他一挥手,身后的亲卫让开了一个圈,端王道:“本王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你们若是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想想你的一家老小。”
领头人带着人,从那缺口离开,离开了端王视线,都给了马两鞭子,跑了起来。
一个属下上前,问道:“头儿,我们就这么回去吗?”
领头人没好气:“不然呢?偏我跟端王撞上,还让他听出声音来了。他们父子打擂台,专让我们里外不是人。”
他心里生气,也不敢多说,对兄弟们道:“我看端王以后说不定就是新主子,这会儿我们真弄死侯爷,日后也要被算账,不如别做这个出头鸟,回去领顿罚就算了。端王不会多说,你们也都别提到和端王碰上的事,咱们去别的地方兜一圈,做做样子,晚上再回去复命。”
这些汉子想的也都是如此,现在完不成任务,也就是挨一顿打,但要是完成了任务,难免少不了被秋后算账,都点头应下。
一人忽然道:“那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我听说主子把左卫的人也派出来了,别一会儿让他们见了。”
想到那群鬼鬼祟祟、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群大汉都按压不住心里的厌恶,催促着马儿跑了起来。
那边端王的亲卫看人离开,上前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端王却是轻松地笑了笑,道:“本王猜到辉光在哪里了。”
官道比两边高出一截,左边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右边是条长长的沟,长了些草和灌木。端王弃马,拨开草,沿着河道往回走,起先还没什么踪迹,走了快有半个时辰,在河边发现了半枚脚印,端王当即松了口气。
看来辉光先是在茶棚误导了人,又半道下马,让马往前跑,自己却是走了小路。众人随着脚尖指向,就见一条小溪分支蜿蜒而上,进了远处一片果林。那倒是个容易藏身的地方。
端王心情都轻松了几分,带人赶了一会儿,进了林子,树木枝丫低垂,绿叶繁茂,不容易见人。端王把人分开,让人去找,自己找到小溪边,不见人的踪迹,正在惊疑不定,难不成辉光不在此处?忽然就听吧嗒一声,鼻尖一凉,伸手一摸,好似一滴水。他抬头一看,就见头顶树枝被人拨开,露出了辉光熟悉的脸。
他一边抱着树,一边手忙脚乱地抱着一只啪嗒啪嗒甩他脸的鱼。
这让人实在是意想不到的造型。
端王好多话想说,好多问题要问,最后说出口的却是:“你是多想吃鱼啊?”
逃命都要先抓一条。
何明德也很尴尬。
他本来就不是很会骑马,跑了这么远,又步行,最后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小溪边歇会会儿。这边风景有很好的,风吹的很舒服,不知不觉他就懈怠了起来,顺手捡了跟棍子削着玩。何明德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脚下一条大肥鱼,静悄悄的飘着不动,他也没多想,又顺手拿棍子一戳,万万没想到那鱼也不逃,就被戳了个对穿。
这和走在路上捡了钱有什么区别啊。
何明德正遗憾无人分享,就听到远处有人声传来,他也不知来的人是谁,那鱼被戳了个透心凉,也不能扔水里让人看见,只能抱着鱼爬上了树。
没想到这鱼在水里呆头呆脑,这上了岸被戳了,反倒是挣扎的厉害,啪啪啪打脸。何明德手忙脚乱,把鱼从树上递下去,终于能擦把脸了。
“一会儿回府,把这个拿去做烤鱼。我的拿手菜,回头请王爷尝尝。”
端王无语,也觉得好笑。他把鱼顺手递给亲卫,对着树上张开手,“那你还不快点下来。”
何明德看着他那姿势,笑眯眯的:“跳下去啊?王爷接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