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何明德也道:“别院里的那群人现在也不知道是我的人带走了他们,等大皇子出发几日,就把他们还回去吧。孩子……通州贫苦,问问他要不要带上孩子,总归以后无人知道他的身份,府里也不差他这一张嘴。”
端王也应允了。
就在同一时间,皇后宫中的气氛却是截然相反。
太子风度全无,把茶杯茶壶都推倒在地,吓得送茶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跪了,不敢抬头。
太子恨恨道:“去给我差,那么多的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不是池维竹下的命令,那是谁?去查,从池维竹亲近的人开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孽种!”
皇后劝道:“纵使找到了那孽种,你父皇也不愿意再提及,既然池维竹已被流放,惹不起风波,不如想法子重获你父皇欢心才最要紧。”
说话间,她想到之前池维竹重获圣心的手段,虽然恶心肉麻,但是有用。
池则宁却是厌倦地皱眉,道:“讨好他讨好他,母后,我已经讨好他多久了?我实在是受够了,无论我做什么,父皇总能一言要我生死,就凭他比我早做了皇帝么?”
皇后忙向他使了眼色,要他噤声。太子坐下了,犹自愤愤不平。
这愤愤不平之中,又带了一丝说不出的恐慌。池维竹已然是不可能再回京,父皇却又以为不明,表面让自己照顾母后,实则剥夺自己参政的权利。他这是一时的敲打,还是下了什么决定?
可是父皇成年的儿子就三个,若不选他们,难道父皇要选……
想到这里,太子眉头一皱,迟疑地问道:“母后,你说父皇会不会又想要旭尧……”
皇后心里一咯噔,思索之后却道:“旭尧的脸,变成那样,从来除了开国皇帝,哪有这样残缺的人登基的。再说了,你是储君,若无大错,皇上想废你,也有满朝文武拦着。眼下你阻碍尽除,等你父皇慢慢地回转了心思就好。”
过了一会儿,皇后又慢慢地道:“若真是如此,母后……自然会劝旭尧的。他那么乖,不会和你抢东西的。”
不会抢,也不能抢。
两人也无计可施,只能等来日。
太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宫女,皇后也明白过了,对着自己的奶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奶嬷嬷便带着人,把这个听到不该听的话的宫女,捂着嘴拖了出去。
*
到了下午,池维竹被驱赶着准备上路。毕竟是兄弟,到了这时,也生不出笑话的心思,端王也就来送了池维竹一程。
池维竹苦笑道:“想不到最后,竟是你送我……回头想想,我争什么?做个同你一般的清闲王爷不也是很好?我同池则宁再斗,也不过是父皇手中的玩偶。”
端王暗想,你们若是不作死,父皇又能如何呢?
但到了此时,他却也什么话都没说。
池维竹忽而对端王鞠了一理,有几分央求的意思:“父皇如今对母妃有了猜忌之心,皇后也恨她入骨,可母妃为了我,服下毒药,已是病骨支离,是我不争气,害了她。我知道你是心思纯良之人,我求你多照看几分,若她受了苦,也求你搭把手。”
说罢,竟是不由分说跪下,端王都来不及拦着。端王扶他起来,叹道:“早知今日……若有我能相助之处,自然会。”
“有你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有心想让端王再替自己寻一寻那个孩子,但转念一想,父皇现在就是没有找到孩子,才更猜忌池则宁,让自己流放,若是那个孩子出现了……罢了,只当那个孩子命苦吧。
护送的兵士道:“王爷,天色不早了,马上就要关城门了,属下还要送……咳,送人回城,接上家眷上路呢。”
池维竹回头依依不舍,看了这行宫的景色,这熟悉的人与景,叹道:“三代之内不许回京……他日死后,连让儿孙祭祀时告诉我京中风貌也不得了。”
说罢,再也不回头就走了。
从那行宫往下,刚走到山道上,就见旁边树林子里钻出来两个男人,说说笑笑,很是熟稔。一个是何明德,头上顶了片树叶,身旁的男人背着个竹篓,有些眼熟,又不认识。池维竹同何明德自来就没话说,当即便要走,经过两人身边时,却问道熟悉的药香,当即想起来那个背着竹篓的男人是谁。
他在别院是,听管家说最近请了个很厉害的神医,比宫中太医还厉害,就是这位神医来去如风,不知出身。有一次他回府时,远远看见一人离府,现在想来,就是眼前之人。而且父皇能化险为夷,就是因为端王秘密请了个神医,说不定也是眼前之人。
何明德为何要养个神医在身边?这个人又为什么会来给自己的私生子治病?巧合吗?不可能,太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