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寻的衣襟微散,隐约展露其内景色。
这些时日来,闻人晏见过很多回,每每皆是羊脂白玉点桃花。
墨发顺着动作落在他的面上,有如一道冰凉的水流,细腻而轻缓。往常他总喜欢偷殷寻的发来跟自己编在一块,恨不得能将其永远缠绕在一起,此时也一样。
殷寻像是能读到他心中的想法,指节顺着他们两人的发梳去,将他们两人的发缕混得再难以分明开来。
“晏哥哥,你想要我吗?”他又问。
闻人晏觉得口舌干得像是身处在荒原中,终于把他心里藏了很久的论调给说了出来:“阿寻,你学坏了。”
殷寻眸色微垂,长睫如羽扇颤了颤:“你教的。”
“那我可太厉害了。”
闻人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话末染上一丝得意。
手扶到他尾脊末的位置上,遵从着一切本能,等待那禁地主动向他开启。
……
询英台的另一侧,温晚意临着夜色,将自己的大小包袱全都身收拾妥当,正打算去与柳晴岚道别,迎面就撞上了楼万河。
作为一个本身就傻乐呵的人,再加上武功还算可以,不至于被人打两下就趴下,所以武林大会这个热闹他也定然是不会缺席的。
楼万河见温晚意大小包袱齐全,将手中折扇一合,问:“温婉,你去哪呢?”
“这不是差不多给柳盟主治好了伤了嘛。”虽然那疤子去不掉,但好歹不用担心那玩意伤及性命。
温晚意叹了声,像是一身的担子全都卸了下来,难得给出了好脸色,耐心地与楼万河说道:“少盟主给了我不少药材和钱银,我也琢磨出来了点东西,那西南的寨子染了蛊疫,我是时候走一趟了。”
“而且,蛊也分药蛊和毒蛊,我一直对药蛊很感兴趣,此番入山,也算是个机会,说不准会有别番机遇。”
楼万河一听,拔高了音量:“你要走了?”
他这一叫唤,把温晚意吓得差点踩着台阶摔了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轻道:“我是大夫。”
身为天山神医谷的传人,哪怕平日里贪财得有些混帐,但也是有医者仁心的。哪怕在楼万河眼中,温晚意的良心早就被铜臭给腐蚀个干净了。
“还有,我真的叫温晚意,而不是温婉。”温晚意估摸着这是最后一次了,开口再次纠正起了楼万河的叫法。
楼万河并不听指正,挡在温晚意跟前,思忖了好长一段时间,“啪”的一声合起手中扇子,开口道:“我随你一同去。”
都传闻那有毒瘴蔓延,且民风剽悍,温晚意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中原人进去,就算不被人下锅煮了吃,也得。
“……不要,我没钱雇护卫。”温晚意实诚道。
楼万河手上的扇子“铮”的一下,又打开了,磨牙道:“我不要钱……”
“真的假的?”温晚意眼眸一亮,整个人瞬间神采奕奕。
于是,等到第二日,闻人晏早起打水时,就得知温晚意和楼万河与他不告而别的消息。
他捧着已经会自个熟练烧好的热水,正想向殷寻痛斥两人行径,就见殷寻已然穿戴齐整,端坐在案前。唯有领口处半露的红印,与他那全身的清正格格不入。
而案上,还放着的是闻人晏清晨开启的妆奁。
殷寻听闻动静,朝门外望去,笑问道:“阿晏,可要我为你描眉?”
那笑容有如春日雪消融,让闻人晏一下又迷糊起来了。
一个时辰过后……
向来冷淡的殷少侠周身气息,今日更是结了一层寒霜,比冬月的寒风更要彻骨,冻得人忍不住一望就想绕道而行。
身后跟着一条左晃晃、右探探的小尾巴,是难得一脸素色的闻人少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