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白风风火火赶到拂云楼,下了马,进到店内就抓住店小二问道:“我夫人乔松玉在哪儿?”
店小二也被他吓坏了,没想到权倾朝野的相爷发起火来竟然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一般,忙哆嗦道:“在、在二楼雅间……”
裴容白一把放开他,三步两步上了二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咣当”一脚踹开了上回自己和乔松玉去的雅间门!
然后就看见乔戎玉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房中央,悠然地拿着茶盏喝茶,怀里抱着一个衣着浅灰色的少年,那少年背对着门口,脸埋在乔戎玉怀中,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乔戎玉慢悠悠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我还不知道原来相爷还有夜闯别人房间的癖好。”
裴容白心中略吃惊且窘迫,但到底脸皮厚,只是勾唇暧昧地笑了笑,道:“是我孟浪了,大舅子继续。”说着,双手关上门出去了。
他刚走出几步,突然想起来,觉得乔戎玉怀中少年的背影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他正想折回去看,就听前边有个房间传来乔松玉的嬉笑声:
“哈哈哈,不要,不要,我不要看,你不要脸……”
裴容白一听,简直气炸了——殷千盏,你这是要给我家松儿看什么龌蹉的东西!
他立刻疾步走到房间前,不过怕自己误会乔松玉或者再次走错房间,还是忍了忍,屏息静听,只听房间里继续传出乔松玉的娇笑声:
“哈哈哈,你这个这么小,还敢给我看……”
然后听到殷千盏害羞地说:“我这个宝贝还是第一次给别的人看呢,我喜欢你才给你看的……”
裴容白听到此处,已经是浑身冒烟,血直冲脑,他忍不住大叫一声“乔松玉”,然后“咣当”一脚踹开了门!可怜的门承受不住相爷满含怒火的一踹,“砰”一声整扇倒在了地上。
“乔松玉!”裴容白气得咬牙切齿地叫着,闯进了房间,然后就看见……看见乔松玉和殷千盏相对坐在桌子两旁,桌子上摆着一个、一个石头雕像?
乔松玉一脸懵逼地看着尘土中脸色又黑又红的裴容白,转头看看殷千盏,再看看裴容白,问道:“干嘛?”
裴容白也略尴尬,假咳了一声,继续保持着方才那个一手背在身后,挺胸收腹,义愤填膺的姿势,道:“那个……回家用晚膳了!”
乔松玉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你自己在公主府吃饱了就行,管我作甚?”
一旁的殷千盏听了,冷嘲热讽道:“哟,相爷还知道找人啊,我以为相爷要流连公主府忘返了呢!”
“就是。”乔松玉一手拨着桌上的雕像,说道,“殷楼主已经和我一起吃过晚膳了。”
“松儿,那件事等下我再跟你解释。”裴容白走过去,走到乔松玉面前,伸手去拉乔松玉的手,“你先跟我一起回去。”
“不去,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乔松玉拍开他的手,不冷不热道,“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不着。”
“哟,相爷你欺负我家小哭包啦?”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望去,只见乔戎玉正抱着胸,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他看了眼自家弟弟,又看看裴容白,道,“我可帮理不帮亲的。”
裴容白的表情有些冷淡:“这是我与松儿之间的事。”
乔戎玉“呵”了一声,不咸不淡道:“我与松儿是亲兄弟。”
乔松玉见状,忙跑到自家大哥身边,委屈道:“大哥,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他回去!”
殷千盏也跟着笑了一声道:“乔大公子好生照看小乔才好,可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裴容白的脸色愈差,也懒得与殷千盏和乔戎玉多费口舌,上前一步对乔松玉道:“松儿,过来,与我一同回去。”
“诶~”乔戎玉伸手将乔松玉护在身后,笑眯眯地对裴容白道,“相爷虽然是松儿的夫君,且贵为丞相,不过我家松儿要是不愿跟你走,你是绝对不能带走他的。”
“但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裴容白的脸色已然差到了极点,很显然要跟乔戎玉这个大舅子撕破脸皮了——他知道,如果今天让乔松玉走了,也许这个误会就很难再解开了。他看向乔松玉,眼神炙热而带着野兽般掠夺的目光,“松儿,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乔松玉被他那种眼神一瞧,不知是怎么的,心里好像莫名兴奋了,兴奋之余还有害怕——他觉得,如果今天跟裴容白走了,说不定回到家就要吃苦头了。他忙又往乔戎玉身后走了一步,紧紧揪住乔戎玉的衣服,道,“我……我不愿跟你走。”
“听到没有?”乔戎玉一挑眉,面上仍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眼神却已然十分凌厉和冰冷。
“那我就得罪了。”裴容白说着,往后微微侧了脸,命令道,“江上,把夫人请上马车。”
“是!”
乔戎玉一听,立刻护着乔松玉退后一步,当是时,几个灰衣侍卫忽然从四面八方飞身而出,落在兄弟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