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三人走出上神殿,霓漫天却停下脚步,转向跟在她身后的灵雎上神道:「灵雎,神狱我自己去就好,你不必陪我。」

灵雎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这惊讶转瞬便化作了然,他顿了脚步,目光却一片清明:「归墟,你还是怕他生气对吗?」

「不,」霓漫天避开了他的目光,语气轻飘飘道:「我只是有话要单独问他们。」

「那群仙人那般苛待你,我有心帮你你倒不领情,他一句话就让你放弃,你当真就这么在乎他?」灵雎依然咄咄逼人。

霓漫天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她稳了稳心神,镇定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说不清,也无法让外人了解。」

灵雎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败下来:「罢了,是我闲来无事,你自去吧。」语罢转身离开。

霓漫天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白色的帷幔打开,霓漫天缓缓走进去。白子画与花千骨分别被白色的光链拴住了手脚,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听见有人走近,两人都睁开了眼睛。

「尊上,尊上夫人,这神狱,可还住得惯?」霓漫天望着二人,语气淡漠。

白子画嫌恶地看了她一眼:「霓漫天,你不必说这些惺惺作态之语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霓漫天冷冷一笑,并不理会白子画,而是走近花千骨,屈身捏住她的下巴,迫她看着自己:「神尊大人,我还记得你当年曾经怎样对待我,如今,我原原本本地还给你可好?」

「霓漫天,你敢!」白子画眼中仿佛喷火,然而身体却被白色的光链锁住挣扎不得,否则霓漫天毫不怀疑他会奔上来掐死自己。

花千骨恨恨盯着她,可眼里却闪过一丝怯意。当年竹染将霓漫天挖去双眼,以虫刑日日折磨,那脓血淋漓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眼前。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惩罚,她哪怕还给自己十分之一,恐怕自己也是难以承受的……

「花千骨,你在害怕?」霓漫天似乎很满意地看着她那一双眸子里闪过的畏惧,「当年你成为妖神呼风唤雨的时候,肯定没有想到今日吧?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们真的很像。有过一样的心思,受着同样的煎熬,曾经拥有一切然后全部失去,爱恨都歇斯底里……」

花千骨瞪着她,嘴角抽搐了几下,却说不出反击的话。命运仿佛击鼓传花一般在她们之间更替,到最后,彼此的恨之入骨竟然只剩一片悲凉。

「霓漫天,霓千丈是我下令围剿的,钟不疑也是我下令处死的,就连师弟……连笙箫默也是我命他们设下陷阱捉住的!你有什么仇但凡冲我来!」白子画见她似要为难花千骨,冲她大吼道。

「噢?终于承认了?」霓漫天眼神一冷,腾得站起来,走到白子画身边,将锁住他的白色光链捏在手中,只见光链突然神力涌动,闪烁起金光,紧接着白子画猛然痛得大叫一声栽倒在地上。金色的链条犹如烧红的铁一般灼烧着他的手脚,白子画却咬紧牙关再不出声,豆大的汗顺着他的额角流下。

他不能!不能在这个狠毒的女人面前示弱!

花千骨见状赶紧跪下来,语气里全是祈求:「霓漫天!你杀了我,杀了我!你放了我师父!」

「不要求她!」白子画痛得几乎昏厥,却颤抖着不肯屈服。

霓漫天收了术法,俯身靠近白子画道:「长留上仙,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了么?」

白子画咬着牙站起来,一字一顿道:「你放了小骨,我任你处置。」

花千骨眼神一惊。

「真是有趣,你们都要求放对方,这可叫我为难了,」霓漫天勾唇一笑,「这样好了,我给你们两天时间,你们商量一下。我只放一个人。」

似乎不愿看两人生离死别,霓漫天转身出了白色的牢笼。

「上神当真要放一个么?」青鸾似乎有些不解。

「他二人,若是双双死了,倒是成全了他们。」霓漫天幽幽道。

青鸾似会意,顺从地点头,随即道:「上神,有个仙界囚徒一直嚷嚷着要见您。上神要去看看吗?」

灵雎返回了上神殿,却见霓漫天的寝殿还维持她刚才离开的样子。他若有所思地一笑,索性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