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漫天站在三生池边,将一块薄薄的鹅卵石使劲儿扔进池水中。石头在水面上连续打了三个漂儿,才沉入水中。
果然,长留高层都讨厌她,所以连同新晋同门弟子都敢狗仗人势,见风使舵。
为什么不能让她消停地待着呢?
可她刚才,为什么要替不疑抱不平啊?难道她不会让她想起花千骨么?
霓漫天,你这个让人寒心的丫头,吃过亏要长记性啊。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画了一个小叉。
「你在这儿干什么?」又一个熟悉的声音。
霓漫天转身,见笙箫默捏着扇子,另一只手负在身后,看着她,眼神无波。
刚走一个熟脸,又来一个熟脸。
「弟子拜见儒尊。」这一尊真心打不过,还是认栽吧。
笙箫默并不应她,只是盯着她,亦如那天他用银箫指她印堂时一般。
霓漫天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努力平静道:「儒尊若没什么吩咐的话,弟子先告退了。」说着就要闪人。
「我让你走了么?」笙箫默冷然。
霓漫天心里一抖,如果说刚才她还可以判断两人只是偶遇,可听这话他可就是存心刁难了。
「儒尊还有什么吩咐?」霓漫天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笙箫默用扇子一指池边:「你坐下,陪我说话。」
霓漫天被他弄得有点摸不清,他居然要找她聊天么?
见她站着不动,他微微扬起下巴:「你很怕我?」
「儒尊,弟子上长留的时候,曾经当面说过,若见故人,必退避三舍。」她话说的委婉,却能听出明显的拒意。
「这些故人,也包括我?」笙箫默向前迫近一步。
霓漫天迟疑了一晌,道:「儒尊,弟子并不想陪您说话。偌大的长留,愿意陪您聊天消遣的人多得是,儒尊何必找弟子?将心比心,大家都不舒服。」
「霓漫天,你来长留有什么目的?」他问的直接,语气却有点玩世不恭。
霓漫天扑哧笑出来,果真是代表那些人来兴师问罪的,而且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她索性顺着他的思路道:「我来长留就是冲着你们来的,定要搅得你们天翻地覆。你满意了?」
听出了话中赌气之意,笙箫默不怒反笑,随即突然一掌将她打进了三生池中。
「啊!」霓漫天哪里想到他来这一手,猝不及防落入了水中,水花四溅。
三生池并不深,水面刚没过膝盖,可是就在她扑腾着站起来往岸上爬时,却发现,岸边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把她往里推,她无论如何都上不了岸。
「喂,笙箫默!」她心里顿时明白了,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直呼他的名讳。这家伙把她推下去,还用法力叫她爬不上来,就是存心的!
笙箫默站在三生池边,并不恼,只是一脸挑衅地摇着扇子看她。
霓漫天努力了几次,发现实在上不得岸,气得站在水中大骂:「你堂堂长留儒尊,竟然没事消遣一个入门弟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笙箫默若无其事道:「我便是消遣你,你能奈我何?」
「你!」真是不要脸的紧!
霓漫天气得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他于她,虽为旧人,事实上两人并没有真正发生过多少冲突,可他到底要干嘛?是替那些人来打抱不平么?
这个混蛋!
见她怒极却不得法,笙箫默十分满意:「你服一句软,我就放你上来。」他狐狸似的笑笑。
服软?意思是让她求他么?
开什么玩笑!她霓漫天的字典里还有「服软」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