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濯,你混账!”妖~精
“就是要混账起来给你看,要你长个记性。”
他眸色深沉,眼神锋利地投出来狠,如银龙入海,直下奔江河,迸起水花翻滚,白浪滔天。
所幸这浴桶地方狭小,正好容下那么些稳当当的分量,怎么看也都挨在千钧一发的当脚,似乎要造起“满船清梦压星河”的势。
闻濯势如破竹地在水光中穿梭,恍若凝了夜里霜,闻见羌管悠悠,用那些“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顽固,要他他把这片属于他的天地生息征伐的彻彻底底。
酣畅淋漓一回过后,便抱着怀中暖仰身靠在桶沿上,款款的极其细致地收尽锋芒。
曾大杀四方的明刀陷地,而今“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般来回徜徉,哪怕山重水复也要重蹈覆辙,彻底伏入那片无人问津的举世桃源。
沈宓果不其然金珠子又掉了满面。
被他带着手指往清泓中看水色缥碧,青石见底,共赏其间世无其二好风景。
沈宓没气力与他口舌争辩,只靠在他肩窝噫吁€€,入眼鬓发汗漫。
“还没说,这罚你认不认?”
闻濯埋下首凑入乱花渐欲迷人眼,拨弄琵琶仙乐,初为霓裳后六幺,直至京都宁安清波泪,偏偏在他口中闻不见一个“认”字。
于是铁了心地要教他服软,积跬步而上下求索,终把怀中如水似月之璞玉,打磨的破碎铮鸣。
玉白的质地温润而泽,绯红彩色似长练横霞,这般美好的东西,便恨不得将他彻底拆卸。
“你最好别认了,”闻濯将他挪到身上,把住他脆弱的身,“过来。”
浴桶里的水洋洋洒洒落了一地,还伴着骨骼摩擦出来的清脆,好鸟相鸣此起彼伏,不堪一击的木头也要寿终正寝一般吱呀作响。
光凭着这些从听觉上,就将已经兵临城下攻城略地的声响,沈宓已无力再顽抗。
他本身欲仙欲死,浪早已不是浪,风雨亦不是风雨,他前生攒下来的债务开垦,如抽皮拔骨般透出身体里最深的疯癫和野兽的本能。
在这一场没有歇止的旖旎里,连同着始作俑者一起,欲将自己的心神开天辟地。
他自上而下地瞧着闻濯幽深的眸子,汗水连水花洒进对方如山脉的胸襟里,被磨的失去知觉,只有灵魂里源源不断翻滚的热浪,让他不得解脱。
“疼吗?”闻濯问他。
实则他半分也觉不到疼,只是眼泪淌湿了面。
他停下来摸了一把眼角,还未作答,便教闻濯撑着双臂,带入了新一轮的斑驳陆离里……
不疼。
可他金珠子掉了好多。
……
闹的够了,闻濯便趁他睡着,将他打横抱回了王府。
重新下浴池洗净身子,才将他浑身暖的热起来,两人闹了太久,浴桶的水都凉了还意犹未尽。
闻濯怕他后半夜发起热,半点不敢马虎,里里外外上了药,将他塞进被衾抱着歇了一觉。
结果沈宓这身子根基实在太差,睡着睡着还是发起了高热,整个人霜打的茄子般喊着冷。
闻濯吩咐府医煎好了药,便趁热口对口喂进了他喉咙,天色定昏时,不着寸缕地抱着他暖了几个时辰。
夜幕盖地,才终于盼着他醒。
他悔的面色铁青,直至沈宓睁眼瞧他,才不忍地埋进他滚热的颈里,“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