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间身上盖的被褥滑下,他垂眸去看,只见满目斑驳红痕,可怖的吓人。
再往下,更不敢看了。
他无奈闭了闭眼,低眸撩了下胳膊,手腕上的伤口包扎上了药,教白色纱布缠的略微夸张,满床的被褥也从头到尾换了个干净。
他二人先前都伤了胳膊,又不肯停歇地胡闹了几个时辰,期间他抓着闻濯手臂之际,都能闻见满腔的血腥味。
也不知晓这混球刺自己的那一刀,到底有多深,之后又只顾着在帐中发疯,根本没给他看伤的机会。
沈宓沉沉叹了口气,满心都是操了娘的。
他此时也顾不得文人雅士的风雅了,今日这一场,算是把他二人明里暗里的问题都揪了出来,不仅给他折磨的不轻,还差些将闻濯那混球真逼疯了。
他要是知道闻濯那疑窦的心眼长了八百个,他铁定……
罢了,就闻大佛爷那顾此失彼的心眼,也不是这一朝一夕长出来的。
又叹了口气,听到屋外传来阵脚步声,他侧过脑袋,见来人推开门,径直走到了榻边:“醒了?”
沈宓看了他一眼,实在没力气动弹,“你€€€€”他才吐出一字,就打住了话音,听到这般嘶哑的声音,他都不敢信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闻濯连忙从一旁案上给他拿了杯水递到唇边,“润润。”
沈宓有股气还没消,咧了头没给他好脸色。
此前他二人都疯劲儿上头,若是算起账来,吃亏的定然是他自己,于是当时没同他撒气,只好放到此刻清算。
“你不该不等我回来,就独自前去赴约。”闻濯将手半收回来,望着沈宓侧脸,神情微沉。
沈宓气的转过脸来,“万事都需与你报备么?”他声音还是嘶哑,趁着他张唇吐字,闻濯连忙灌了口水,对着他的唇渡了过去。
沈宓如同久旱逢甘露,尝到了甜头也有些缓和,不过仔细回忆了一番,又觉得他先前不听解释,还在马车上就折腾他的行径太过火。
皱起眉:“你从头到尾不信我,又何必连带着自己一同折磨?”
闻濯教他问的彻底黯下了眼眸,他全然不知如何回答,“我……”
沈宓瞧着他面上留下来的巴掌印,气急地咂舌,“啧!”
他艰涩抬起手,朝着闻濯的手背上轻轻拧了一下,又骂道:“蠢货,自以为是的蠢货。”
闻濯一声不吭,任由他打骂。
沈宓见他毫无反应,也没了意思,“抱我起身,”他说道。
闻濯搂着他的背和腰身将他扶在怀里靠着,起身的时候,沈宓还是没耐住吃痛了两声,“方才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停下。”
闻濯伸手摸到他腰间给他按着经络,语气低沉道:“我气不过。”
沈宓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你气不过什么?”
闻濯没有回答,只是答非所问道:“你予我,是我逼迫而来,你说的爱我,是否也是权宜之计?”
沈宓靠进他怀里,后颈枕在他肩膀上,睨着目光看他侧脸,“这世上,没有人能够逼的了我。”
闻濯垂下眸来对上他的视线,“那温€€之流又算什么?”
沈宓气已经消了大半,枕着的怀里温暖踏实,安逸极了,他抬手抚了抚闻濯的下颌,语气平和:
“生也好,死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见他们,不是为了委曲求全的生,我一直想要的,都是得偿所愿的死。”
他发觉闻濯的身躯微绷,又补充道:“予你之前,我就是这般想的。”
闻濯按着他腰身的力道越发的重,沈宓抬手握住他的手指,“你让我等等你,可我也想再快一些,闻€€,你为什么就是视而不见我对你的情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