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又挨了闻濯一下。
“我并未骂你!”沈宓咬牙切齿地说。
闻濯悠然自得地点了点头,“让我觉得你在骂我也不行。”
他简直欺人太甚,“你真的有病!”沈宓也是气的口不择言,不晓得该用什么词骂他了。
好在这回,闻濯并没有再用那有些令他难启于齿的动作逗他,而是垂眸眼讳莫地盯了他良久。
沈宓正犹疑,忽然又见他倾身而来,如遮天蔽日一般盖住了自己眼前的光线,面不改色地用温热的唇贴上了自己€€€€
这样的情景恍然教沈宓忽然想起那日在院子的梅林里,他二人双双倒在雪地里的一幕,眼前人与脑海中的重叠,身侧也宛如暗香幽浮。
沈宓愣的忘了推开他。
等闻濯再离开他的唇时,神情更加意味深长,他似乎还有些高兴,“出言不逊超过五次,也得罚。”
沈宓终于回过神来,冷下神色问他:“殿下这是何意?”
闻濯笑了:“我现如今还不想死,我要你,陪我一起活着。”
沈宓有那么一刻万分想信他。
他自持命不由人,可如若能够远离那些纷争安身立命,他又何尝不想好好活着。
可闻濯没有等他的答案,他或许也并不在意他的答案。
沈宓想,这样也好。
这样,或许他们就都能各自为谋,不会再沾上旁的什么洗脱不净。
***
由是,沈宓终于随了闻濯当初的愿搬进了宫中承明殿。
对外,他们只是宣称沈宓病重,世子府下人照看不力,而闻濯谨遵先帝遗旨,自然无法袖手旁观,所以只好把宁安世子接进了宫中修养。
至于为何会把宁安世子安置在自己的大殿,这个闻濯倒没说。
不过随着沈宓住过了一个冬,前来服侍的宫人都亲耳听到过他对摄政王殿下出言不逊,而且趾高气扬的姿态半点也不顾及位分尊卑。
更离奇的是,这位听说是手腕严苛雷厉风行的摄政王殿下,竟然每次都不见得恼,任由他言语辱骂,罔顾尊卑,甚至兴起了还要同他一起笑闹。
渐渐的,宫人心里各自有了计较,还揣测出了不少流言版本。其中闻濯将沈宓囚禁于宫中折辱的一版,不知怎的就传入了长乐殿闻钦的耳里。
过年那段时间他彻底清静,毫无节制地在一众美人身上快活了不少日子,期间连沈宓进宫的消息都教他生生错过。
近日随着气温回暖,在旁服侍的老太监存心再不惯他淫乐,美人便也不给他往宫里塞了,任他闹了好几次终于把他催出殿门去。
结果他这才出来拥抱日月,便听说了这沈宓静养在承明殿,还被闻濯好生调.教的好消息,这等大快人心的场面,他如何能不前去一观。
于是差人架撵,匆匆忙忙赶去了承明殿。
今日户部尚书顾枫眠特意拜谒闻濯,在其偏殿一同商榷官盐漕运、以及年前由姚如许差办的赋税之事,所以闻钦到承明殿内时,只有一个老太监出来迎他。
闻濯不在,他旁若无人得多,下了撵一指老太监的鼻子,便问沈宓在何处。
那老太监看他如此气势汹汹便不敢让他直接进殿,在殿门口苦口婆心好说歹说,还差点挨了顿板子,结果没劝成闻钦,倒把殿里正午睡的沈宓给吵了起来。
届时,闻钦这小王八蛋一看见满身衣冠胜似雪的沈宓,脸都气绿了,恨不得当场把那几个在他宫中乱传流言的侍从给掐死。
这算哪门子折磨?
给他吃给他喝,还给他穿的人模狗样,是打算全皇宫陪他一起熬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