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池鱼 池也池 2793 字 4个月前

许是闻见了响动,他不自禁抬起眸,也教温€€看到了他眼上的伤疤,其实那之后养了些日子便好了许多,只怪当初划得太过决绝,事后又未有人仔细琢磨过祛疤这一回事,痕迹便日益落得深了。

温€€素来欢喜忤逆他,更是想要只用言语将他戳痛,得见此时沈宓模样便放任地管不住嘴,“殿下不是瞎了么?”

沈宓早已收回目光,见他话中有话地开口,知晓他是老毛病又犯了,便随意答道:“我瞎没瞎,你们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温€€笑了笑:“既如此,殿下就该好好装样子,如此放浪形骸,倒像是在府中蜗踞享福的。”

沈宓没接话,反而看向他手中拿的东西,“宫里送来的?”

温€€垂眸看了眼手里的拜帖,“真是难逃殿下慧眼。”

沈宓搁下笔,轻飘飘道:“说的好似旁人都是蠢蛋一样,你瞧不出来么?”

温€€脸上笑容僵了僵,“并非如此,”他走近将请帖递给沈宓,又解释道:“只是想恭维几句罢了。”

沈宓从容翻开请帖,扫了两眼过后缓缓合上,“你既然这么喜欢恭维,今夜宫宴不如就代宁安世子府,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恭维一遍。”

宫里大半官员温€€都没见过面,更别说顶着世子府这个招人晦气的名头,去找人家搭讪,他是疯了他才答应,遂连忙认错道:“在下一介乡县草民无德无能,实在难堪重负,还望殿下三思。”

沈宓冲他毫不介怀地笑了笑:“我三思过后,仍旧以为月琅你堪当此任,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温€€本还想推辞,但话还没说完,便教沈宓以晚上宫宴要做些准备为由赶出了门。

屋里沈宓缓缓挪到书案前,吐出一口长气,盯着手里的请帖看了许久。

帖子上大概写的是临近年关佳节,恰逢北境战乱平定,我朝大军班师回朝,故此在宫中设宴,与满朝文武共同迎庆。

这宫宴实则是合情合理的,每年的习俗都是由天子做主,在宫中设宴三日,一是为结朝政琐事,二是为犒赏重臣,三是为众人都过个好年。

但倘若没有前几日姚芳归冒然登门拜访那一出,沈宓定然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

事发偏激,沈宓还没来得及套出他上门目的,两人便似昏了头一般大吵一架。

事后想来,姚芳归那日临了气急之下,所出意指贺怀汀的话,也十分古怪。

沈宓左思右想觉得此事存疑,起身从屋里衣柜随意抄了件衣衫套上,连支正儿八经的簪子都未别,便匆匆忙忙带着温€€出了门。

一路上,温€€满心抱怨他想一出是一出,但坐在马车里瞧见沈宓不怎么轻松的神色,又忍不住好奇地开口,旁敲侧击地问道:“我见殿下方才走的那样匆忙,是有什么急事要进宫处理吗?”

沈宓闻言突然抬眸睨了他一眼,却迟迟没有发言。

温€€局促了一瞬,又打消疑虑镇定地问道:“殿下这般瞧着我做什么?怪惹人害臊的。”

沈宓莫名冲他浅笑:“你不知晓我为何进宫?”

这个温€€还真的是不清楚:“殿下这话问的就有些奇怪,殿下以为我知道什么?”

沈宓并没有作罢,复而对他的怀疑胡乱编了个借口,继续试探道:“你们应该知晓,此刻分崩北境的兵权并不是可趁之举。”

温€€愣了一瞬,又及时反应了过来,察觉沈宓探究的意思,头一回顺服地坦白道:

“殿下有所不知,北境这块儿并不由我们插手,温氏如今剩下的一代只有我和我兄长二人,除了在朝中拨弄乾坤,我二人并不掺合朝堂以外的事。”

沈宓见他言辞恳切,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头,“难道北境兵权不算朝堂之事么?”

温€€终于变了脸色,“殿下知晓月琅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宓摆了摆头:“天下遍地都是自以为冰雪聪明的蠢货,”他看着温€€继续说道:“你懂我说的意思么?”

温€€皱起眉,眼底一片冰冷地笑道:“所以大人是觉得今夜之宴,会祸起北境将领。”

沈宓看着他张了张唇,接着又眉目犹疑地彻底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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