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淮脚步微微一顿,又折返回来,“我特意来见你,只想告诉你,往事不可追,放过自己吧。”
章珞神情讥讽。
人人叫她放过自己,当初谁又放过她?
佛堂中久久没有动静,戚淮叹息,脚步沉沉压在路边的草上,手握紧刀,心中徒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悲切之感。
而这时候,他的眼皮又跳了一下。
戚淮目光看向宫中方向一一
他还有一趟宫中的行程。
戚淮入宫时候,昭宁帝伤已好了大半。
御安前放了三五道告假折子,戚淮细眼看过去,落款有章珩,周旖东与温蓝。
昭宁帝卧居榻上,长发披散在肩头,一盏乌灯照亮他的脸,“你也是来告假?”
戚淮沉默。
李徵蹙眉,“近些日子告假的人也太多了些。”
戚淮摇头道,“臣挂念陛下伤势,本想昨日前来,但昨日大雨倾盆,早朝尚歇,不好动身,故今日前来探看。”
李徵揉揉眉头,“朕无碍,倒是抓一个刺客很难撬开嘴。”
戚淮正色,“陛下可让臣一试。”
李徵笑了起来,“上次让你审问章璎,可什么都没有问出,朕这次不找你。”
戚淮垂下睫毛。
直到这时候他才清晰地知道,这世上没有他撬不开的嘴,只有他狠不下来的心。
章璎成为他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失误。
而他要将这次失误纠正回来。
于是他跪了下来,“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
“罢了,多个人去也好,切记不能让人死了。”
戚淮点头。
戚淮往诏狱的方向而去,诏狱中灯火通明。
朱衣已经数日未曾合眼了。
女刺客奄奄一息挂在刑架上,身上已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戚淮半蹲下,钳起女人的下巴。
刺客还很年轻,有一张鲜美动人的皮囊。
小西河王微微一笑,手中用力,女人两眼像鱼肚一般翻白。
“你看起来还很年轻,有什么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女人唾了口,粘白液体沾在小西河王俊美的面容上,他接过朱衣递来的布料轻轻擦拭,将布料堵住女人的喉咙,目光落在女人尚完整的指尖,回头看向朱衣,“大人,看来您这刑罚也没有用全。”
朱衣苦笑,“十指连心,我怕人受不住就这么死了。”
小西河王站了起来,拍拍袍摆上的尘土,脚下的女人似蝼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