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成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扯出牌子给赵宸贺戴在脖子上,静静看了一眼:“以后我不在,就让它陪着你睡。”
赵宸贺有点不高兴,云成便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的遗物,请状元庙里的和尚开过光保平安,我从小戴到大的。”
“送给我了么?”赵宸贺的嗓音带着困倦。
云成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红绳断过几次,后来我每两个月就要一换,怕它丢了。”
赵宸贺静静听着,呼吸逐渐缓长。云成被他带得有点困,揉了揉眼睛。
初冬的天气刺骨,但是室内通了地龙,暖烘烘的。
云成趴在他身上,隔着衣裳轻轻亲了一下那玉牌的位置。
赵宸贺将他抱得紧,托着他后脑去亲他,两人接了一个干净纯粹的吻。
赵宸贺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大片的漆黑,他深陷其中,不想挣脱。
他一半安抚一半保证:“你给的东西,我会好好保护,不会弄丢。”
第40章
天昌帝近来能起来身了, 但只能短短地在窗边的榻上待一会儿。云成送给他的那盆九里香长高了些,郁郁葱葱地,挡住了一部分的光。
太医说九里香能行气止痛, 还能缓解风湿痹痛, 天昌帝念着云成一片心意,把一棵分成两株,在万年殿和勤政殿各摆了一盆。
天昌帝想立景复为太子, 朝臣们一天不同意,他就拖着一天不上朝。
云成继续在户部挂职, 除了偶尔跑一跑远郊跟着核量田地,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万年殿。
福有禄端着汤药进来,云成坐在凳子上,看着他走进来, 随口道:“公公今日不是不当值吗?”
不等福有禄答话, 天昌帝就说:“可能是身体的原因, 福有禄在的时候我才睡得踏实些, 我最近失眠多梦,就叫他多来几天。”
云成点头:“问过太医了吗?”
“问过了。”福有禄守在一边:“太医说皇上忧思重导致的失眠多梦, 跟身边熟悉的人多待待, 有利于入睡。”
云成看着天昌帝喝药, 等他放下药碗才问:“怎么不见景复?”
“别叫他来了。”天昌帝被药哭的皱眉, 一脸的烦躁, “不知怎么回事,他每次跟我待一会儿就哈欠连天,眼皮都要困的睁不开。”
“可能是大人无趣。”云成说。
福有禄上前把空了的药碗收在手里, 天昌帝看着他离开:“他是太子, 寻常孩童觉得有趣的东西, 他都不该沾染。”
云成点头,又听他问:“最近宸贺怎么样了?”
云成一顿,不等他想出话来说,天昌帝就兀自咳了两声,朝他摆手:“算了,你跟他不熟。”
云成眸中一闪,偏头笑了起来:“是。”
天昌帝转而问:“稽查田地、核查税收的工作怎么样了?”
“平稳进行,月底就能完。”
“那就只剩下立太子一件大事了。”天昌帝沉吟道,“朕准备让何思行兼太子太傅。”
云成轻轻“啊”了一声,天昌帝盯着他,发现他只是犹疑,没有露出什么要反驳的表情来。
“你怎么想?”天昌帝问。
“何尚书位高权重,将来门生遍布,适合当太子的老师。”云成说,“挺好的。”
天昌帝很高兴,因为自己就是这样想的。云成敢把这里头的事情摊开来讲,可见是真的替太子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