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个字如当头一棒,温素秋整个人重重跌倒椅上,脸色迅速灰白,双手开始绝望地颤抖。随即,他抬眼看着方天瑜,颤声问道:“灵蕴兄,我被困在这里消息断绝,求你细细说来。”
方天瑜惋惜道:“唉……时运不济,花家二位将军都……故去了。”
“故去了?!”温素秋一下站起来,一脸惊诧,“好好地,怎会死了?”
方天瑜一脸悲痛:“允文将军死在狱中,允武将军派人进宫救你,事败被擒。昨夜试图逃跑,死于守卫乱刀之下。”
噩耗如霹雳,温素秋只觉目眩神摇,耳朵嗡嗡作响,半晌不能回神。
方天瑜继续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烂柯门一被降罪,下辖十二帮派的人便落井下石。我虽代师父执副司长位,终究不好插手你们门内事务。”
“师……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温素秋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花门主熬遍刑罚,就是不开口。”方天瑜痛心疾首地看了温素秋一眼,“人已被打得皮开肉绽,可怜他一把年纪,竟落得如此下场。”
“师父~”温素秋膝盖一软,跪下来朝着桐子城方向“呯呯”磕头,哭得凄然决绝,肝肠寸断。
方天瑜起身去搀扶他:“我今日前来,是想问长思你一句话。”
“什~什么话?”温素秋哽咽着,低头跪地不肯起。
方天瑜直起身看着他:“你想不想救你师父?”
温素秋愕然抬头,眼泪挂在瘦削的脸上,如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灵蕴兄,你有办法?”
“嗯。”方天瑜点头。
“什么办法?”温素秋用衣袖擦了眼泪,连忙站起来,弯腰屈膝地看着方天瑜,几乎要给他跪下了。
“我且问你,你知花门主为何不让你和无蝉继续调查欢儿吗?”方天瑜问道。
方天瑜愕然摇头。
“因为花门主那时候知道欢儿的真实身份了。”方天瑜看着他,“欢儿,便是他的嫡亲外孙,天阙城少主,江星河。”
“啊?”温素秋目瞪口呆,“不可能!天阙城的人不是早就死完了吗?他怎么还活着?”
“唉……当年花门主迫不得已大义灭亲,心中悔恨难当。如今嫡亲外孙来复仇,一边是亲儿子,一边是亲外孙,花门主心中苦啊!”方天瑜叹道。
“所以,无论理侠司怎么问讯,花门主就是缄口不言,已昏死过去多次。七十多的人了,也不知还能捱多久。”方天瑜一脸心痛。
“灵蕴兄,我该怎么做才能救我师父?”温素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得凄惨,“求你教我!”
方天瑜将他扶起,语挚情长地道:“长思,见外了。烂柯门与云章书院乃姻亲,别的不说,就为我师妹不守寡,我也会尽全力为烂柯门考虑周全。”
“嗯!”温素秋缓缓起身,看救世主般望着方天瑜。
方天瑜拉着他坐在凳子上,低声道:“你且听我的,我代师父觐见皇上,禀报理侠司调查结果,皇上必定会让你去对质。待我宣读完结果,皇上定会问你为何要去寻衅,你便举报天阙逆贼江星河刺杀知微,鸿安镖局私藏天阙逆贼,你上门让他们交人,才与宋青梅发生冲突。”
“这……”温素秋看着方天瑜犹豫着问道,“我若举报了江星河,师父那里我该怎么交代?”
“你啊!愚笨!是你师父命重要,还是你的交代重要?!”方天瑜恨铁不成钢地责备道,“江星河本是皇上下令诛杀的死囚,本就该死,何况他还杀了知微!即便你与花门主隐瞒他的身份,他又岂能放过你们?”
见温素秋面露为难之色,方天瑜继续怂恿他:“为兄问句不该问的话,江星河的命和你师父及烂柯门满门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温素秋急忙道:“当然是师父和烂柯门重要。”
方天瑜道:“花门主并非没有自救之法,只要他开口举报江星河的身份,允文、允武就都不用死。只是他心中愧疚,才一错再错,最终走到如今的绝境。花门主错失良机,你可不要犯糊涂!”
见温素秋低头不严,眉头紧锁,方天瑜知道他已经动心了,又道:“此一举可是绝地反杀,不仅可解烂柯门之危,还能置鸿安镖局危柱山于死地,也除了江星河这个后患,一举三得。”
“长思,烂柯门的安危系于你一身。”方天瑜拍拍他肩,“成败在此一举。”
鉴于自己前几次莽撞冒失带来的恶果,温素秋抬眼看着方天瑜,内心挣扎许久才作出决定:“好。烂柯门既与云章楼结了姻亲,想必风山长不会害自己的女儿。我就听灵蕴兄的,在天子面前揭发江星河,还有危柱山和鸿安镖局包庇天阙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