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若长大嫁人了,还不是要离开家。”江千夜双手抱怀,笑盈盈看着她。
“我才不嫁人!”莫如黛揉着眼睛,瘪嘴就哭。
“休要胡说。”莫远歌转头冲江千夜皱眉,“如黛还小。”
里外不是人,江千夜连连告饶:“好好好……我胡说。”
莫如黛哭成一条鼻涕虫,挂在莫远歌身上不下去。莫远歌耐心地哄她,边说边往海棠阁而去。
江千夜拿着一根树枝胡乱抽着花草,看着那兄妹俩亲热的背影,忽然醋劲翻涌,噘着嘴一脸不悦。
小丫头哭得厉害,莫远歌一整天都陪着她,江千夜没机会和莫远歌说上话。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百无聊赖翻着看不懂的天阙剑谱,直到天擦黑,才听到有人敲门。
“远哥?”江千夜放下手中剑谱,侧脸看着房门。
“嗯。”莫远歌推门而进,他换了一身青衫,因消瘦而显得身材更加欣长,在微黄的灯光下愈发俊美。手上提着两壶酒,眸光温柔:“喝酒吗?”
看到他的一瞬间,江千夜只觉心跳加快,眸中微光一闪,立即坐起。上下打量他,又想起白天之事,眼中的光随即消散,沮丧问道:“小丫头呢?”
“哭累了,回去睡了。”莫远歌径直走到床前,见江千夜一脸不悦,面含微笑:“娘捡到如黛时,她尚未足月。她自小黏我,又从未离开过家,陡然分开定然难过。”
他认真地解释,但江千夜心中醋意不减反增。起身穿上靴子,从莫远歌手中夺下一坛酒,径直往外走:“不是要喝酒吗?走啊!”
莫远歌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海棠阁,在砚湖边寻了一个亭子。
今夜风大,没有月亮,湖边漆黑一片,只勉强看得见对方。这样很好,江千夜的情绪便藏于黑夜中。
他跳上围栏,倚柱而坐,双眼看着漆黑的湖面,揭开盖子便喝。一口凉酒下肚,被冷风一吹,心中酸醋劲儿稍稍下去一些:她只是个孩子,我这吃的哪门子醋?
回头看,莫远歌站在亭中,面朝长生殿方向一动不动。宋青梅刚下葬,他心中定万分难过。江千夜最后一点气也散了:“远哥……”
“星河,我没有娘了。”莫远歌背对着江千夜,看不见神情:“她总是打骂我,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个笑脸。我怕过她,恨过她,想各种办法讨好她,却从未想过亲近她。我们是母子,却互相折磨。我以前觉得,我于她而言只是累赘,只是她保持自以为是的贞洁的一个借口。”
“我从未想过,她是爱我的,不亚于任何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莫远歌忽然蹲了下去,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哽咽。
江千夜连忙跳下围栏,蹲在莫远歌身边轻拍他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莫远歌强行咽下悲痛,半晌后才抬头。两人相距咫尺,江千夜看得见莫远歌朦胧俊俏的脸,和那双含有忧伤的眼睛。
这人像是易碎的琉璃,江千夜怦然心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些:“远……远哥,我陪你喝酒。”
借酒浇愁是江千夜唯一能陪莫远歌做的,二人坐在湖边,就着冷风,一口口咽下烈酒。
“远……远哥,到底怎么才能长壮实一点啊?”江千夜喝高了,趴在桌上大着舌头。他这些日子吃得多,但因为吃得不好,加上晚上练剑、白天守灵的消耗,竟比之前还瘦了些。
“多吃点。”莫远歌只是脸有些红,比江千夜清醒些。
“我……我已经吃很多了!”江千夜沮丧地道,“我……但就是壮实不起来。”
“要吃肉。”莫远歌看着江千夜,眸光潋滟,“你……很好看。”
江千夜皱眉,把头转到另一边不给他看:“好看有何用……我要长肉。”
他念头一转,转头凑到莫远歌面前,两眼放光:“远哥,我可以摸你的身子吗?”
莫远歌脸一下红到耳朵根,别过脸去结巴了:“不……不行!”
“让我摸一下嘛!”江千夜急了,两眼盯着他胸口衣襟,凑过去“唰”一下便扯开他的衣领,白皙精壮的胸脯跃然眼前。
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摸一把,莫远歌便急赤白脸地一把拢住衣衫,羞恼怒喝:“江星河!”急忙背过去系衣带。
江千夜失望地坐下,沮丧地道:“我都没见过成年男子强壮的身子是什么样的。”
莫远歌还以为他又要犯浑,没想到误会他了。他胸腔中剧烈地跳动,见江千夜垂头丧气,又觉不忍,低声道:“那……你隔着衣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