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牛牛连忙捂住他嘴:“小声点。”
玉玉这才低声道:“他若不去,我再也不理他了。”
江千夜端着刚熬好的药进了房间,莫远歌正仰面靠在被褥上喘息,脸色恢复了苍白,整个人蒙着深重的病气。
“远哥,喝药。”江千夜舀了一勺清苦的药汤吹凉,递到他嘴边。
莫远歌没睁眼,声音虚弱冷淡:“昨晚喝多了,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莫放在心上。”
“嗯。”江千夜点头,“你先喝药。”
莫远歌这才睁开眼,伸手接过药碗和勺子:“我自己来。”
江千夜便看着他喝药,一言不发。
“我要去妙染坊守灵。”莫远歌喝完药起身穿衣,“你走吧。”
江千夜骗他:“可你昨晚说要我别走,说我走了你会难过。”
莫远歌脸微红:“那……那是醉话。”
“我要跟你去妙染坊。”江千夜正色道,“宋女侠因我而死,我也要去祭拜她。”
莫远歌闷头打包火曜石。
江千夜还以为他要拒绝自己同行,谁知半晌后,那人把东西收拾好,抬腿出门:“走吧。”
看着他背影,江千夜忍不住咧嘴笑了下,随即跟了上去。
吃了早饭,莫远歌和江千夜驾着马车往妙染坊而去。胡牛牛和玉玉提前准备了大包小包,都放马车里。
“莫大侠,早点回来。”赵满仓天天往镖局跑,都快成镖局一份子了,却还是头一次见莫远歌真容,巴巴地望着他,眼神似元宝。
莫远歌勉强对他点头一笑,登上马车进了车厢。赵满仓激动地跳了两下,跑回门口欣喜若狂地对胡牛牛道:“莫大侠对我笑了!”
胡牛牛泼他冷水:“他天天冲我笑呢,可收我为弟子了?”
“他何时天天冲你笑?”玉玉揭他底,努嘴指马车旁的江千夜,“明明只冲那人笑。”
江千夜打了个喷嚏,坐上马车,慢悠悠地赶着往妙染坊而去。
妙染坊位于太州风亭山,紧挨京城,从罗衣镇赶过去,马车需三日方能到。通缉江千夜的官府告示都撤了,他便不再易容,赶着马车也不避人,沿着官道往北而去。
莫远歌在马车里昏昏欲睡,时不时咳嗽一声。马车颠簸,江千夜知道他根本休息不好。到了妙染坊顾着守灵,更不可能好好安养。若是长久下去,再好的身体也会被拖垮。
酉时,马车到了汉水镇,江千夜便决定在镇上找家客栈过夜,明天早上再走。
“为时尚早,继续赶路,错过宿头将就在马车上对付一下即可。”莫远歌急着赶到妙染坊。
江千夜把马车赶到院里,不容他拒绝:“你病得很重,禁不起舟车劳顿,必须歇息好。”
要了两间房,匆匆吃饭喝药,简单洗漱,莫远歌累得几乎挪不动,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江千夜回自己房间,睡到半夜却被隔壁咳嗽吵醒。一晚上都是断断续续、了无止息的咳嗽,根本睡不好。
第二日,莫远歌精神比昨日更差,脸色青白,眼下乌青,走路都哆嗦。他大病未愈,强行赶路只会更糟,可江千夜拦不住他去妙染坊的脚步。
两人继续赶路,白日莫远歌倒比夜里强些,咳得少,只是马车上睡不好。午时,马车行到一片幽静的竹林,江千夜干脆停了马车,要莫远歌先睡一觉,到晚上再继续赶路。
“咳咳……莫要耽误功夫了,我撑得住,继续赶路。”莫远歌催促道。
江千夜却下了马车,一边把药炉搬下来一边道:“此处幽静,趁着白日咳得少,快些歇息,到晚上咳得凶了又歇息不好。”
“我急着去给娘守灵,莫耽误功夫。”莫远歌撩开车帘就要出来。
“那也要顾着身体,你这样会把身体拖垮的。”江千夜急忙阻止他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