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带回官府去。”
“是。”
那乡绅呆若木鸡,陡然变了脸色,不等他作何反应,官府侍卫们直接将他们押出了门外。
乡绅一众被带走之后,戚逐身边三名乾门卫护卫早已认出了萧阳月的剑,纷纷单膝跪下,颔首抱拳喝道:“参见浮萍阁阁主大人!”
萧阳月沉眸盯着几人,淡声道:“我竟不知,乾门卫怠惰至此了,如此情况竟还在一旁看戏。”
“属下保护侯爷失职,望侯爷和阁主大人恕罪!”
“不必责怪他们,是我让他们不要轻易动手的。”戚逐上前解围,继而问道,“阁主大人怎么也来淮南贡州了?”
从京城到此地再快也得一个月,萧阳月想必也早就从京城出发了,莫非情况有变?
果不其然,萧阳月回答:“情况有变,浮萍阁其余人已到渠州贤王府,侯爷随我来。”
戚逐心中惊讶,浮萍阁竟已到了渠州贤王府?
戚逐随萧阳月走出店门,上了停在店外的一辆马车。
萧阳月道:“一月前浮萍阁查明,摩罗教与几大武林门派来往甚密,其并非普通邪教,极有可能是披着邪教之皮的武林门派,教主‘摩罗大仙’身份暂且不明。”
此事又与武林有所牵扯,皇上自然不会放任一武林门派打着教派的名头蛊惑平民,损害地方行政,也难怪萧阳月会出现在这里,武林之事,自然在他管辖范围内。
戚逐:“方才那乡绅是谁?”
“他姓贾名烁,贾家是贡州有名的富商大贾,贾烁是贾家次子。”萧阳月回答,“贾家经营盐业,本家在渠州,贡州也有家业,皇上要查淮南盐政,这些盐商都需筛查一番,是户部要的人。”
“原来如此。”
萧阳月须回渠州贤王府,戚逐在贡州多留一天或少留一天都无所谓,便干脆随着萧阳月前往渠州。
两人与几名护卫轻骑行了一天一夜便抵达渠州城下,一路行至贤王府。贤王朱胤冶本就是个爱奢靡享乐之人,因此贤王府修得也极尽奢华,朱红宫墙碧瓦飞檐,入目皆是金碧辉煌。
两人在王府内稍作休整,随后便派人禀报贤王求见。王府之内,萧阳月无需再易容了,便卸下脸上戴着的皮面具,恢复了原本容貌。
贤王在王府书房召见二人,贤王穿着打扮倒的确华贵气派,但身量颇为矮小,虽和皇上是异母兄弟,但面容也不如皇上那样不怒自威,兴许是近来受梦魇所困,形容颇显憔悴疲态。
可即使憔悴,似乎也不妨碍贤王欣赏美人。
戚逐和萧阳月两人来到王府会客的正堂时,一屋子都是美婢,萧阳月眸色冷淡,目不斜视地走进,不卑不亢地向贤王行礼:“参见王爷。”
自打萧阳月进来之后,贤王的视线便如同那糯米制成的糖渍粘糕似的,黏在萧阳月身上,怎么也移不开,恍然回过神来,这才赶忙让二人落座。
贤王到底还是记着当初那惊鸿一瞥,即使萧阳月现下身着男装,再见到那眉眼薄唇,还是摄了他的心魄。
戚逐兴味盎然地暗暗察言观色,这王爷竟还对萧阳月痴心不改念念不忘,真是个情种呢。
萧阳月对贤王的视线漠然置之。
贤王有些悻悻,他虽在政事上一事无成,但他也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蠢人。朝廷的局面如何他也是有所耳闻的,浮萍阁阁主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阳月从来不是他能沾惹的人。
戚逐无暇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王爷先前在呈给皇上的奏折中所说的‘梦魇’一事,可否仔细说说?”
提到这事,贤王面上亦多了几分焦急和担忧:“自五月开始,本王夜里总梦到一些蛇之类的可怕东西,且总在夜中发冷汗惊醒,醒来之后手脚都是冰凉的,头脑也是眩晕的,胸口发闷,得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如今本王不得已让人在床边帐幔上挂一条悬铃,若本王夜里哪里不舒服了,一碰床帐,铃铛就会响,外面守夜的下人便能听见。”
戚逐:“可有请大夫?”
“自然是请了,大夫几日一换,各种各样的汤药也喝了,全都不见效果。”贤王忧心道,“本王上月请了几位道观的大法师来府上做法,都说王府里藏了什么不洁的秽物,劝本王多多加强护卫,免得招致灾祸。本王已着人在王府四角修建风水塔,想来也能把这些妖魔压一压。只是这护卫一事,不知皇上……”
“护卫一事皇上自会考虑。”
戚逐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他心里也清楚,皇上再如何也不会同意贤王以此事为由扩充亲兵营,大抵会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