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乌宇恬风则不远不近地护在旁边,手臂展开来,虚虚地护在凌冽身后。
走了几步,凌冽觉得自己逐渐适应了,便深吸一口气、准备加快脚步。一瞥眼见小蛮王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他轻笑一声,抬手指着前面的一株紫藤树道:“恬恬你到——对面那颗树下等我。”
乌宇恬风一看那棵树的位置,眉头就紧紧地皱起来。
“不好,”他一噘嘴,“太远了,万一哥哥摔跤,我扶不到。”
“摔就摔了,哪个小时候学走路不摔跤的?”
乌宇恬风一点儿不让步,“会摔坏的。”
凌冽哂道:“……我又不是瓷做的。”
乌宇恬风还想说什么,结果凌冽却忽然转身扑入他的怀中,踮起脚尖来凑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堂堂大锦北宁王双手圈在他的脑后,软了声音、弯下眉眼,道:“倒是恬恬这般护着我,才最容易摔坏——”
“我哪有摔……”小蛮王才反驳半句,却忽然从凌冽漂亮的星眸中读出了什么——
上次,他们在草场上练习:
凌冽不慎跌倒,他一时情急垫在下面,却因为闻着了哥哥身上的一点香就狼狈地起了反应,最后一番折腾,反而被爬不起来的凌冽跌摔上去,险些将他直接“压断”。
“……”乌宇恬风的脸红了,“哥哥你就爱欺负我。”
凌冽乘胜追击,又凑过去亲亲他的下巴,“所以,为了不被我‘欺负’,恬恬去那边等我好不好?”
乌宇恬风皱了皱眉,看了看那颗树的距离,最终不情不愿地“喔”了一声,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紫藤树下。
正巧此刻有微风吹入山谷,未曾绽放的浅白色紫藤花苞在小蛮王的头顶摇曳,像是无数串垂下来的白色小铃铛,衬得乌宇恬风那头金灿灿的长发分外好看。
凌冽深吸一口气,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站在树下的小蛮王,慢慢挪步朝着他靠过去。金灿灿的小太阳一如初见时那般炫目——漂亮的翠色眼瞳中,全是对关切与担忧。
比起乌宇恬风的紧张,凌冽反而很轻松:此间山川秀丽,此处风景宜人,而他此生最重要的人,正在距离他不远的紫藤树下等他——
凌冽挪步,从蹒跚到稳健,一步一个足印地朝前走去。
春日的阳光从两山一线的碧空中洒落,也扑在他们二人成套的蜀锦长衫上,凌冽浅色圆领的衣衫下摆与石灰岩相映成趣,而乌宇恬风身上一套靛青色的交领长衫,在紫藤花淡棕色的树干前,更如泼墨山水。
不算远的一段距离,凌冽走得很稳、很慢。
快靠近乌宇恬风身边时,他睨着紧张兮兮的小蛮子,忽然在心中闪过个坏主意——
他虚虚趔趄一下,骇得乌宇恬风疾步上前,凌冽却趁此机会往前一跃,扑到了他怀里。乌宇恬风下意识地揽紧他的腰,后退两步,拥着凌冽靠到了紫藤树干上。
“哥哥你没……唔?”
凌冽笑着,给了他一个缠绵的亲吻,将小蛮子所有的惶恐不安悉数吞入嘴里。
乌宇恬风被偷香,半晌后也终于明白过来,他在心中暗骂一句“坏哥哥”,面上却勾起嘴角,缠着凌冽加深了这个吻,微风吹动一串串的紫藤花苞,也吹动了两人的长发,墨色的长发环着金色的长卷发,于风中难舍难分。
一吻终了,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凌冽好笑地看着小蛮子唇边的一串水色,抬手替他抹去。
而乌宇恬风则是看着他后颈上的汗水、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忍不住凑过去又轻咬了凌冽的侧脸一口,“哥哥惯会吓我……若真摔了,可怎么好?”
凌冽听了这话,只扑在他怀里,将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你不是学会按摩了么?”
乌宇恬风犯愁地看着凌冽,想说学按摩是为了让哥哥摔伤后好受一些,不是让他这般有恃无恐的。可想着按摩时凌冽身上,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痕迹,他又觉得——好像这样也不错。
他为自己这一瞬的自私而愧疚,却又因为哥哥主动的“投怀送抱”而窃喜。
乌宇恬风揽着凌冽的腰,将人打横抱起来,在凌冽惊呼、揽他脖子时,乌宇恬风侧过头含吮住他的耳廓,“哥哥好坏好坏,下次再这样,我可就要罚哥哥了!”
凌冽听见这话,竟一点儿不怕地轻笑起来,反追问道:“哦?那恬恬要怎么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