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推了推乌宇恬风,结果这动作却激怒了小蛮子。小坏蛋故意用受伤的右手摁他双手,然后左手伸展来开箍住他的腰,当着河畔一众人的面,缠绵地加深了这个亲吻。
凌冽一开始还想回应,可没几个来回就被乌宇恬风带乱了气息。
他想挣扎,又担心乌宇恬风手上的伤,如此,便彻底失去了先机,被乌宇恬风坏心眼地摁在轮椅上,从里到外、从唇瓣到齿尖地轻薄了个彻底——
等两人分开时,乌宇恬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凌冽唇尖。
周围看热闹的人,早红着脸跑了个干净,就连那个守船的老婆婆都忍不住侧过身去,不尴不尬地摆弄着渔网。
凌冽抿了抿被嘬得又痒又烫的嘴唇,羞愤又不甘地斜了乌宇恬风一眼。结果小家伙半点不害臊,还扬了扬头,骄傲地冲他挤眼睛:“谁让哥哥先欺负我的!”
“……”行,他还有理了。
凌冽摇摇头,只当自己是在带孩子了,他冲乌宇恬风伸出手:“好了好了,把钓竿还给婆婆吧,我累了,想回去看焰火了。”
一听他说累,乌宇恬风立刻乖乖将钓竿还给了老人,还送布兜里掏出了好大一块贝币强行塞给她。那老人实在拗不过收下,在他们离开时,朗声唱喏祝福,说他们一定会此生长久、美满幸福。
漂亮话谁都爱听,直到回到城阁,乌宇恬风的嘴角都没放下来过。
○○○
京城,刘桥街。
秋末天寒,街巷两旁的银杏泛黄,凄冷夜风卷起地上枯叶,翻卷着吹向大门紧闭的御史中丞府。
磨勘之后,御史中丞舒楚仪告病了足五日,连中秋大宴都没参与。宣威将军舒楚修倒是进宫赴宴,远远拜会了舒太后和宫中的几位太妃,问了舒太皇太后安,同在京的武官们喝了一场酒。
小皇帝对于自己这位“小舅公”并无为难,反而破例,让宿醉的宣武将军留宿宫中。
朝堂上众说纷纭,揣度这是小皇帝与外戚和解的有之,猜测外戚穷途末路、“大小舒”之间生了龃龉的有之,更有些善钻营的,已撺掇着几位清流寒门上书、弹劾宣威将军舒楚修殿前失仪。
御史中丞告病的五日里,头几日还有各大家族和党徒的探望,之后由于舒家闭门谢客,门前汇聚的人群渐渐散了,就连小皇帝身边的小太监都被管家以“老爷病气会过人、恐损龙体”而给挡了回去。
言官由此议论纷纷,大太监黄忧勤的党徒们也以此做文章,参了舒家好几本。
此刻,坐在府内窗边、衣冠整肃的舒楚仪却半点不见病态,一双眼眸反而更见异芒,他手中握着一卷《三略》。此书他只翻开了一页,但却用朱墨在《上略》篇的“敌动伺之,敌近备之,敌强下之,敌佚去之*”句反复勾画了数遍。
灯烛摇曳,一身黑衣的老管家凑近,低低在他耳边禀道:“老爷,都准备好了。”
舒楚仪点点头,脸上露出一点笑,慢慢将那本《三略》合上,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那便走吧,记得知会段家、龚家等,此一局,他们袖手便罢,待大事定,自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老管家一一应下,顺便吹灭了屋内的灯。
此灯一灭,整个御史中丞府上的灯烛都像是得了讯号,一盏盏次第熄灭。在黑暗中,老管家熟门熟路地带着舒楚仪从角门离开,踏上了外面一早等着的小车——
那车子的四面都蒙着黑布,拉车的马儿也被戴上了特制的眼罩。
舒楚仪登上车后,驾车的车夫就很快地带着他穿过景华街、来到了横在街巷尽头的石桥边,石桥下同样早早等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舟,车夫观察左右无人后,才将舒楚仪迎出来、送上了船。
就在小舟顺流南下出京城时,刘桥街的“大舒府”内,也终于爆发了冲天火光——
○○○
九德城的高塔,是一座三层高的拱顶圆塔。
圆圆的宝顶被四根白玉盘凤的立柱撑起,被四立柱分隔的开阔夜幕变成了包围在宝顶下的四扇幕布——有起伏的高黎山、有热闹繁华的九德城,也有浪花湍湍的河滩、夜鸮啼啼的密林。
凌冽是被乌宇恬风裹在大氅中打横抱上高塔的,手中,还被小家伙不由分说地塞了个热乎的汤婆子。
高塔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牦牛皮,中间放着九德城主为他们准备好的小铜锅,铜锅下架着炭火,里面热腾腾地煮着一锅子鲜牦牛乳,旁边的木桌上放着剁好的青红二色鲜椒和切好的小菜和牦牛肉。
这是九德城特有的一种吃法*,用鲜香的辣味祛除牦牛乳的腥膻,乳香又能中和辣椒的辣,两样相抵做古董锅,正好能同时保持两种食物的滋味。
可惜凌冽被街巷上的小食填饱了肚子,看着眼前的古董锅,实在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