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舒和栾秋之间从无到有的发展,白欢喜没法像星一夕一样,果断地当斩断情丝的利刃。他反倒捉住一个不解之处:“他们俩的事情,和椿长老有什么关系?”
星一夕松开他的衣襟,草率地拍了拍,转移话题。
“罢了。他碰了壁,自然会回到我们身边。”星一夕拨开桌上粉末,继续切割千里藤,“若是英则不醒悟,我便杀了栾秋。”
白欢喜背脊瞬间发冷。
如恶虫攀爬,一些令他憎恶和反感的情绪从心底深处冒了出来。
星一夕并非随口胡说,他是认真的。这是他的誓言。
白欢喜摇了摇头,把即将被唤起的记忆继续甩到不可打捞的深处。
此时虎钐的声音正好从黑塔传出:“欧阳九回来了。”
白欢喜这才抓住机会,匆忙道:“我去帮忙。”
星一夕沉默地切割千里藤,听见好几个人纷纷跃上黑塔,迎接从赤凤镇归来的欧阳九。此处很快只剩他一人,他停了手,微不可闻地叹气。
地面上,欧阳九骑着一匹黑马,正过桥而来。
虎钐是第一个来到桥头等待他的,长辫子在炽烈的热风中飞起,她手搭凉棚,远远看向欧阳九。
欧阳九在看到她身影的时候加快了速度,很快来到她面前,勒停马儿弯腰笑道:“虎钐!”
虎钐一眼扫过,目光落在欧阳九脸上。
欧阳九又说:“不用担心,我没遇上什么怪人。稚鬼的弟子们走的走散的散,就算遇上,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也伤不了我。”
虎钐去解马上一卷包袱:“我没有担心。”
欧阳九习惯她一贯的态度,厚着脸皮笑起来。两人隔着马背对看两眼,是虎钐先垂下眼皮移开目光。
“咚”的一声,那沉重的包袱滚落。
栾秋和李舒正好赶到,不由得退了一步。
包袱皮卷着的,正是稚鬼的尸体。
然而这尸体比之前所见的更加恶心狼狈:它被焚烧过了。
“估计是赤凤镇的人做的。”欧阳九卷起稚鬼尸身,扛在肩上,“身上还有不少毁坏的痕迹,怕是不用我们出手,千江也看不出稚鬼死于何人手中。”
尸体放入黑塔。
金羌干燥,尸体并未腐烂,只是一半尸身被火烧得几乎露出骨头,腰身以上倒还算是人样。
这是他们为千江设下的陷阱之中,最关键的一个物品。
当日商歌用离尘网勒死稚鬼,如今尸体颈脖上还残留着清晰的勒痕。这是必须要处理掩饰的。
虎钐和欧阳九换上工作的衣裳,以布巾蒙面,催促其他人先离开黑塔。
见只有欧阳九留下,栾秋迟疑:“我也来帮忙吧。”
虎钐正在点灯,头也不抬:“出去。”
欧阳九摆出琳琅刀具,笑道:“这儿有我在就行了。她只信我。”
虎钐:“废话太多,你也出去。”
欧阳九忙闭上嘴,示意栾秋赶紧滚蛋。
此时的山顶,陈霜喝光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