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他大叫着冲上去,一把抢过玻璃碎片,狠狠的砸在地上,“不要这样!”
“我疼……”猛地被抢去了玻璃片,陈小诺忽然哭起来,大叫着:“求求你!还给我!我疼!”
两只手鲜血淋漓,陈小诺却还挣扎着朝地上爬去,猛地从床上掉落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不要这样!”许苏阳立刻上前抱住她,紧紧的钳制着,不让她去拿玻璃的碎片。
“我疼!”陈小诺大叫着,一只手抚上胸口,狠狠的锤着:“疼死了!”
“小诺!”大声的呵斥着,许苏阳将身边的玻璃碎片狠狠踢开,将陈小诺重新抱到床上。
十七岁的身躯瘦长而高大,却仍旧压制不住陈小诺十二岁的瘦小身躯,她不断的挣扎,拼命的踢打,似乎将许苏阳当成了她的敌人,拼命的打着!
“小诺,我在!”他不顾身体的疼痛,小心的不触碰到陈小诺鲜血淋漓的手,皱着眉道:“我在!没事!没人能伤害你!”
细瘦的胸膛,不算有力,却将陈小诺紧紧的搂着。
清新的气息,温暖的依靠,让陈小诺终于安静下来,不算坚实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脸,带着她前所未有的温度。
这时属于男人的温度,在妈妈的怀里,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坚硬和炙热。
哭喊着,陈小诺安静下来,只剩低低的啜泣。
拉着那只被陈小诺划开了的手,许苏阳仔细的看着,还好,虽然很深,可是没有割破动脉,血液开始凝固,只有少量的血还在往外渗透。
拉过被角,将她的手包裹起来,许苏阳紧紧抱着陈小诺,感觉依靠着自己的那具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
“小诺,没事了。”柔声安慰着,他不敢放开她。
陈小诺没有说话,只是靠着他低声的啜泣。
对于她来说,许苏阳还是陌生人,这个陌生的十七岁少年,此刻却成为了她的依靠,这种感觉是新奇的,前所未有的。
已经很疲惫了,早上七点钟就起床,跟着妈妈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新家,此刻,她已经累了。
哭泣着,闭上眼睛,陈小诺缓缓的睡了过去。
感觉不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和哭泣,许苏阳低下头,看着陈小诺安然的睡姿,晶莹的泪水还挂在她的脸上,可是此刻,她却已经睡了过去。
叹了口气,他将陈小诺放在床上。
手指上沾染了她的血迹,粘稠而腥气,刺目得很。
走进浴室,他洗去手上的血迹,擦干了手,打开镜子后面的柜子,拿出一个医药箱。
来到外面,他轻巧的拉出陈小诺的手,打开医药箱拿出酒精,小心的帮她处理伤口。
新划开的伤口被清洗干净,透出里面点点的血丝,细白的肉烦着口子,触目惊心,许苏阳小心的将云南白药洒在上面,黄色的药粉迅速的散开,惹得睡梦中的女孩轻哼一声,皱起了眉。
用纱布将她的手包裹起来,许苏阳看着她手腕上那交错复杂的伤疤,宛如生命的纹路,丑陋不堪。
好不容易处理好她的伤口,许苏阳这才在床边坐下来,看着满目的狼藉。
被子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鲜红刺目,地板上掉落了一滴一滴的血,被他踩的到处都是,还有玻璃的碎片,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刺痛他的心。
曾几何时,他多么的盼望能有一个妹妹?男孩子强烈的保护欲望,让他多么的期待,能像别人一样,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妹妹,绕着自己,要糖吃?
所以,在三个月前得知父亲要再婚,而他再婚的对象会带来一个十二岁的妹妹的时候,许苏阳的开心,是无法掩饰的。
要有妹妹了么?像个小公主一样可爱的妹妹?
看着父亲递给自己的陈小诺的照片,许苏阳无比的开心,瞧瞧,照片里的小姑娘,多么的可爱?那灿烂的笑容,让天上的太阳都黯然失色,陈小诺,当真是陈小诺月貌!
于是,他欢天喜地的把自己的书房搬到阁楼,欢天喜地的咨询设计师,欢天喜地的和爸爸一起,布置了那间粉红色的公主城堡,却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十二岁女孩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