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皇帝驾崩

月下海棠春 穆穆阿鸾 1919 字 4个月前

火红的太阳缓缓从东面升起,第一缕阳关照进来时,钟声响起,响了三下,沉重而缓慢。瞿婴从她身边站起来,背着她摆弄皱了的衣摆。阿九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淡淡的说了句,“你先回去吧。”

再无其他。

瞿婴出了门就走了,阿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一种单薄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凄凉,又好像没有,他的步子迈的很稳,一步一步的。

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阿九才起身。

出了殿门,又想不起要往哪儿走。昨夜是入了夜来的,又是长随领路还有瞿婴,也没怎么记路,今日就不一样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阿九想找个人问问,可是一路上遇见的太监丫鬟都是行色匆匆,还没等她靠近,就走远了。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问了路,那太监就走远了。弯着腰一步一步的小跑。阿九有些莫名其妙。

顺着小太监指的方向,阿九走了好久,看见了不少人。她怕惹事,尽量靠着边走,不过,也没有谁去注意她。

马车还等在正阳门外,阿九过去时,春来就迎上来了。

他也没多问,让阿九上了马车,就往回赶。阿九还别扭着不肯上去,最后春来搬出了瞿婴,阿九才作罢。上了马车,阿九才反应过来,瞿婴一直和她在一起,什么时候吩咐过这些?暮的又想起昨夜里的瞿婴,压在她的脖间吮吸,湿糥的舌尖扫过,像是爬过一群蚂蚁,痒痒的,让阿九战栗。

今日里马车走的是正大街,阿九这才能看见它的真面目,但是近日的街上没多少人,清冷了不少。下车时,阿九忍不住的问了春来,在对方一脸的惊讶中,才得知,老皇帝驾崩了。

阿九突然想起来早晨的那几声悲怆的钟声,似乎现在还在脑子里盘旋,久久散不去。又回忆起遇到的那些人,行色匆匆,还有他们的服饰,都换上了灰白色的麻衣。这些,都被她忽略了。

阿九突然想起了陶远,那时两个人站在大街上争论,还说老皇帝时日不多,不久必然有动荡,没想到,这么快这一天就来了。

瞿婴作为司礼监的掌印,留在了宫中。

此时的宫里热闹非凡。王皇后跪趴在老皇帝的御榻前哭的稀里哗啦的,贵妃赵从婉紧跟其后,其他的妃嫔公主跪了一地。再往外的殿里是披着孝服的文武百官。

瞿婴站在一旁,看着王如莹脸上的泪珠不停的往下掉,脸颊簇红,一时花了眼。万俟州在位四十又三年,在他还是太子时就娶了王如莹,那时她爹还只是四品官,而万俟州也是个不太受宠的皇子,一晃就又快五十年了。

万俟州十六岁迎娶王如莹,十八岁登基,王如莹一下子就从王妃成了国母。如同万俟州一样,那些昔日里王府的小妾,没一个入了宫,没一点手段是不行的。万俟州与皇位之间隔着一个嫡太子,一个受宠贵妃的四皇子,还有他最小的一个弟弟万俟宏。最后却是他登基了。里面的弯弯绕绕,皇家的隐秘私事谁都不清楚。

瞿婴想,这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呢?

正想着,王如莹就抬了头看他,五十岁的女人保养的如同三十多一样,脸上只擦了些淡粉,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应该算是不错了。可是瞿婴却觉得有些恶心。

“瞿掌印,”她开口,立马有人上前来搀扶她,王如莹手里拿了一块帕子,把脸上的泪渍擦干净,又恢复了国母的庄重,“昨日夜里,是你在圣上的寝宫里,圣上,”她顿了顿,眼泪又掉下来,“圣上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太医都收了会好起来,怎么就突然,突然走了呢?”说完又呜呜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