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女人的直觉

天气越来越热,菲利克斯觉得自己天天都能闷出汗。

“麻瓜的新闻上说今年气候异常。”亚历山大说。尤里安比他们更不耐热,是第一个在霍格沃茨校园里穿短袖的学生,当他套着无袖t恤和破了洞的牛仔裤去上变形课的时候,麦格教授瞪圆了眼睛。

“我以为德姆斯特朗很保守,看来我想错了。”她扫了一眼旁边露出艳羡表情的霍格沃茨学生。

“我们的校规不允许穿麻瓜服饰进课堂,”尤里安愉快的解释,“但仅限德姆斯特朗的,好吧,在霍格沃茨,我终于找到了一点叛逆的感觉。”

尤里安的朋友都觉得带着洞的衣服应该不是斯米尔诺夫夫人的手笔,不过看他容光焕发的神情,这样的改变也不错。

时间过得飞快,就好像冬天一下子变成了夏天。菲利克斯每天忙于练习咒语和复习功课,没有再见到邓布利多。他还收到了彼什科夫教授寄来的一份文件,是德姆斯特朗为他特别申请的门钥匙使用许可,方便他可以及时参加比赛后的一些考试和毕业典礼,让亚历山大非常艳羡。在忙碌的紧张气氛中,很快就到了比赛那天。吃早饭的时候赫敏通知菲利克斯勇士们要到礼堂旁的会议室集合,菲利克斯一头雾水。

当罗恩告诉他家长们来观看比赛的时候,他真是吓了一跳

“你们不早点告诉我!”他怒视两个密友,“没有人跟我说!”

“我们不能剥夺你母亲给你惊喜的权利,”亚历山大装作不耐烦地推他,“突然出现在另一个国家门口不是德国人的特质么。”

菲利克斯进入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他看见了杜邦和父母用法语欢快地交谈。杜邦的父亲一看是就是典型的巫师,穿着非常考究的礼服长袍。杜邦从外貌上更像她那穿着休闲麻瓜裙装的母亲,头发卷曲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马尔福站在一对夫妇旁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菲利克斯第一次看清了卢修斯·马尔福的容貌,比预言家日报上的照片更令人印象深刻。他有着和他儿子同样颜色的头发,只是更长。马尔福夫人在菲利克斯经过的时候,停止了倾听儿子的话语,鼻翼动了几下,像是闻到了什么难闻的东西。

菲利克斯终于看到了他期待的面孔,他很少看到阿德里安妮的发型如此一丝不苟,脸上还化了淡妆,身上穿的礼服还是为了参加她最好的朋友的婚礼买的,以前只穿过一次。没有女人不喜欢漂亮的装扮,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可以有很多自由搭配服装的机会。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安妮的出现让菲利克斯又惊又喜。他快步上前,跳着抱住了安妮。安妮回过头,刚才她正歪着脑袋和一个浅色头发的男巫说话。菲利克斯从没当面见过这个男巫,不过从他仅有的一条胳膊马上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从没说过要过来,以前你几乎没去过德姆斯特朗。”菲利克斯找到了久违的撒娇的感觉,抱着养母的肩膀摇了几下,安妮都觉得他屁股上要长出条尾巴来了。

“对于这一点你应该觉得幸运,”安妮微笑着说,没有收到周围好奇的目光太大的影响,“事情从来没有严重到我要去学校接你回家的地步。”

“这证明他小时候受到的教育是成功的。”施密特插了一句,侧身让开了一步,一只半人高的黑色大狗一下子出现在菲利克斯面前,下一秒就热情地扑了过来,菲利克斯好不容易才站稳了。大狗咬住他袍子的下摆,呜呜地叫着,大大的黑眼睛湿汪汪的。

“你还记得它吧,小时候你们总黏在一起。”安妮笑得很勉强,“一直把它寄养在别人家也不好,它还一直记得你呢。带他去城堡外面溜溜吧,狗总是憋不住,它最喜欢你了。”

当菲利克斯连滚带爬地被黑狗拖出门厅的时候,终于弄清了这场会面的真正主角。临近考试,初夏的阳光也没有那么吸引人了。城堡外没有任何学生,除了魁地奇场地上的迷宫附近还有一些魔法部的工作人员的身影,只有卢平在禁林旁的海格小屋那里等着他们。

这是菲利克斯1998年度过的最温暖的几个小时,很久以后,即使已经记不得后面那些欢欣和快乐的对话的细节,他仍然忘不了那只黑狗在他面前变成了他想象中的那个受尽折磨、一路坎坷的高个青年,和他说的第一句话。

“詹姆斯。”

明明站在背光的地方,菲利克斯还是觉得太阳刺眼得厉害。有那么一个地方,是属于你的地方,总有那么一些人,从来没有把你忘记。无论是生是死,在亲人和朋友那里,都能留下存在的证明。菲利克斯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在空中飘荡的风筝,即使飞得很远,甚至飘过了大海,但仍然能感觉到线上传来的力量。

注意到黑色大狗的反常的还有那么几个人,虽然安妮和施密特体贴地给菲利克斯留下了单独和西里斯见面的机会,但在角落里小声聊天的两人却没有受到类似的尊重。

“真糟糕啊,你只有一只手。”

从德拉科马尔福的语气里,被议论的人可没有感觉到说话人的有任何遗憾的意思。卢修斯马尔福迟了他的儿子几步

,大概是因为更加注意步伐的距离和礼服摆动角度的缘故。施密特没有说话,他的脸上的表情有点麻木,安妮疑惑地看着走进的父子俩,已经表现出了轻微的恼怒,虽然她心里其实并不想严肃地对待这件事。

“到另一边去吧,我不认识他们。”她用德语对施密特说。

“这机会可很难得,马尔福们也许只是不太擅长搭讪的技巧。”米迦勒·施密特露出一个微笑。听到马尔福这个名字,阿德里安妮一下子愣住了,转过头认真地打量面前的一家子。也许马尔福夫人觉得对面的女人应该要自惭形秽了,尤其和自己在同一个场合。虽然德国人的衣服很考究,也值不少加隆,但从粗糙的妆容和零星几丝乱着的头发,以及靴子上的灰尘来看,就算纯血统,也有很多种表现风格。

“先声夺人的开场白,”米迦勒仍然端着他职业化的笑容,这一点一直让他的同事们尤为佩服,“然而没有什么特色。尽管每年我都能听到很多类似的描述,我还是要像你们问好,两位马尔福先生,马尔福夫人,我有种预感,以后我们还有打交道的机会。马尔福这个名字即使在欧洲大陆,也有相当的影响力。”

对面的马尔福先生对这个评价似乎稍有些意外。

“马尔福,”阿德里安妮艰难地说,“的确久仰大名。”

“你是应该好好了解一下他们,”没等马尔福一家当中任何人开口,米迦勒马上接下了德国人的话头,“布鲁斯当特女士,同为纯血统,你可千万不能看不起马尔福家族,虽然作为日耳曼人,他们纸面上的家谱没有源自意大利的布鲁斯当特家族那么久,开化的时间也要晚些,但他们一直很有进取心,不像某些顽固不化分子。他们和麻瓜们长时间保持相当频繁的经济往来,才成就了今天的财富和地位。”

他说的很大声,引起了附近几个学生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