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哈利,”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把冥想盆推到一边,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哈利·波特的,但你进入这个学校的时候,几位教授就认出了你——你长得和你的父亲詹姆斯一模一样,除了眼睛,那是莉莉的眼睛。米勒娃知道之后高兴地哭了出来,她对你的父母印象很深。我敢说是你让她变得多愁善感了,在我认识她的这么多年中,从来没有见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为一个人流过那么多眼泪。”
哈利尴尬地笑了。
“没有很久,我的养母告诉了我一些,但是到了我成年之后她才允许我单独出门。”哈利简要讲述了海因里希的故事,以及现在的家人收养他的经过。“海因里希死后,德国魔法部进行了秘密审判,具体的过程我不清楚,但海因里希的死因没有被公开,而阿玛丽莉受到了魔法部事实上的软禁,阿德里安妮则被降职发配去了纽蒙迦德。”哈利小心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没发现老人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我五岁之前一直和阿玛丽莉住在奥地利,她去世之后我搬去和阿德里安妮一起,不过她得去工作挣钱。我们隔壁住着一对麻瓜老夫妻,他们好心照顾我,还送我到麻瓜的小学上学。”
哈利回忆起小时候的生活,很多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想起来觉得那个时候自己还真是无忧无虑,即使有些当时不喜欢的事,现在居然非常怀念。
“你头上的伤疤,有没有影响到你?”邓布利多突然问。
“有时候会疼,”哈利老实说道,“不过在我小的时候阿玛丽莉做出了一些保护的措施,她去世之后我母亲求助了——那位先生,他给了我一些建议,很有效。我偶尔还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见陌生的人和景象,这时候伤疤也会有些反应。”
邓布利多凝视着他的伤疤。
“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一次会面远远不够,不过我想我可以先让你了解一些现状,也许有的你已经知道了。伏地魔在1981年的万圣节找到了你父母在高锥克山谷的房子,杀害了你的父母,但在试图杀你的时候失败了,给你留下了这道伤疤。他逃走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潜伏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1991年,他附身在一个愿意为他效命的年轻巫师奇洛身上,来到霍格沃茨,奇洛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身份作掩护,试图为他的主人盗取被保管在霍格沃茨的魔法石,被我发现。伏地魔再一次逃走,奇洛也死了,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但他和他的信徒从没有放弃过找你,1994年食死徒小巴蒂·克劳奇冒充我的老朋友穆迪来到这里,1996年是另一个食死徒卡罗。”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告诉哈利,小巴蒂逃出阿兹卡班并且杀了软禁自己的父亲老巴蒂·克劳奇。
“如果不是老巴蒂放走了他们家的家养小精灵,我还不能知道这些细节。”
“可我听纳威说,小巴蒂想抓他?”
“我想纳威误解了,虽然小巴蒂的确有伤害他的动机,”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假设,你知道纳威父母的情况?”
哈利没有否认,转移了话题。
“伏地魔杀我的父母,因为他们反对他?”
“你的父母的确站在伏地魔的对立面。”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当时我召集了一些朋友和学生,成立了一个叫凤凰社的组织,詹姆斯和莉莉都是成员。他们在战争中表现突出,伏地魔盯上了他们。为了保护家庭,他们用了赤胆忠心咒。”
“保密人是西里斯·布莱克?”哈利捏紧了拳头。
“不,”邓布利多懊悔地说,“是他们的另一个朋友,彼得·佩特鲁。我不能否认我在这件事上犯了极大的错误,我应该亲自来做波特夫妇的保密人,而不是让他们自己选择。一开始詹姆斯选择了西里斯,但是西里斯觉得自己的目标太大了——太多人知道他们是好朋友。相比之下,虽然同是一个小圈子的一员,彼得毫不起眼。詹姆换了保密人,而这件事一开始只有他们夫妇俩和西里斯知道。”
“在你的父母被袭击之后,西里斯和彼得在麻瓜的街道上当众打了起来,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事故,炸死了十二个麻瓜,魔法部发现了近乎疯狂的西里斯,和彼得的一个手指头。我们那个时候都以为是西里斯背叛了你的父母,魔法部没有进行审判就把他直接关进了阿兹卡班。”
“他逃出来了。”
“是的,”邓布利多继续说了下去,“彼得·佩特鲁一直躲在韦斯莱家,四年前意外上了报纸,”他从抽屉抽出一张旧的语言家日报,上面是韦斯莱一家人的大照片,背景是埃及的金字塔,邓布利多指着罗恩肩膀上一只不起眼的老鼠。“彼得是个未登记的阿尼玛格斯,西里斯知道,他在监狱里看到了这张报纸,认出了嫁祸他的人。西里斯是个执着和冲动的人,他利用自己阿尼玛格斯的能力变成了一只狗离开阿兹卡班,潜入霍格沃茨,杀了彼得,把他的尸体扔在魔法部的入口。”
“莱姆斯·卢平帮助了他?”哈利问。
邓布利多点点头。“如果你想知道详细的情形,我想莱姆斯
会很愿意告诉你。”
“这么说,他真的是无辜的。”哈利干巴巴地说。
“在他被抓进阿兹卡班的时候,是的。”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但他在十三年后犯下了他被指控的那桩谋杀。我不知道是否该告诉你,在你出生的时候,你的父亲请西里斯做你的教父,如果你没有被带走,西里斯没有进监狱,他就会是你的合法监护人。那天晚上,我听到伏地魔发动袭击的消息后派海格去找你,西里斯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高锥克山谷。海格说他看到你父母的尸体,又找不到你的时候几乎疯了,被傲罗抓住之后,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话。我想,他无法原谅自己提出更换保密人,觉得是自己害死了你的父母,所以心甘情愿留在阿兹卡班。”
哈利扭过了头,不让邓布利多看见他的眼睛。
“我只有母亲,一直希望有个父亲,”哈利木然地望着墙上窃窃私语的画像,想起他在德国那个酒吧外见到的那只在垃圾箱里翻找食物的黑狗,墙上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穿着银绿色长袍的老头在椅子上装睡,眼睛却在偷偷瞄他,“福吉说他引渡之后会被判摄魂怪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