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后方则是白衣胜雪,剑气袭人。
她甚至不知道他曾经对她的痴迷。他想。
当他牺牲自己,迎接天雷的时候。她的一滴眼泪落到他的脸上,“不要死。”
“对不起啊,做不到了……”他虚弱的笑了,最后陨落在她的怀里。
她则回过头去,望着昔日夫君为了追求长生而疯癫的眼睛,内心凄凉绝望至极,于是干脆的自爆了神魂,同着昔日夫君同归于尽了。
自爆的痛苦再度在苏行云的身上出现,苏行云忍受着肝胆俱裂的痛苦,修长十指抓着榻上,“墨轩君谢授衣……”
多么可笑,这个梦一次又一次,辜负她的却一直是那个白衣清冷的谪仙一般的男子,真正对着她痴心一片的,竟然是顶着墨轩君谢授衣那张温文尔雅的脸的黑衣仙君。
那么到底,这个人是不是玉棠君呢?苏行云全身都被汗浸湿了,脸色苍白如纸。
七十五,嫉妒
东海碧游宫,墨轩君嗅着一室的奇异香气,缓缓地笑了。
每个仙君都有自己的底牌,极少有人知道的那一种,对敌的时候突然拿出来,往往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例如宸星君的刺客道独有的隐匿之术,再例如玉棠君的占卜之术,还有囚灵之渊魔尊的法门独特的霸道之术,而自己,表面上修炼的是神念,实际上则是自己有心对着不明就里的外人放出来的烟雾弹,自己修行的,是织梦之术。
他可以任意改变别人的梦境,以自己的想法,来织造一个梦,假装是天道的暗示,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都是逼真的宛如曾经存在过一样。
他曾经用织梦之术,给东海滨的几大势力的首领暗示,最后挑拨的他们暗流涌动,人心就是如此,一旦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那么猜疑的念头就会接踵而至,最后,再牢固的结盟,再诚挚的友情,都会化为乌有,宛如海市蜃楼,天光明媚之时,就是幻想破碎之时。
人心不过如此,墨轩君曾经是不信的。
他年少的时候曾经随着哥哥越然君谢流火来到明华宗住过半年,因此也结识了玉棠君。
玉棠君年少,却生了一张极为清冷出尘的脸,哥哥曾经夸赞他如同芝兰玉树一般,自己不信,就偷偷跑过去看了——然后悻悻而归,玉棠君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就是昆仑山巅冰雪堆砌的人儿,清冷之下隐隐约约藏着一丝傲岸。虽然说是年少,但是风华绝代,胜雪倾城的影子已经隐隐约约的有了。也难怪那么多同代的女修士听到玉棠君的消息就很激动。
谁说男人之间是没有嫉妒的。
在明华宗学习期间,他拼了命的修炼,他知道自己的境界跟不上玉棠君,刻苦的修行终于换来了结果,他在切磋的擂台上险胜玉棠君一招,描金山河扇抵住玉棠君的咽喉,锋利的扇边将他的洁白的脖颈划出一丝红痕,意外的有几分妖娆。
他心里暗喜,这下各派的年轻弟子,应该是正视自己的实力了吧?
可是当他下了擂台的时候,有同代的女修惊呼:“玉棠受伤了。”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玉棠君身上,看到玉棠君脖颈上的那道嫣红已经开始渗出血珠,卿微君等人忙着翻疗伤仙露,而宸星君那双平日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此时无波无澜的看着他,看得他心头一寒,害怕的倒退了半步。
耳边则是女修们铺天盖地的指责,“只是切磋而已,居然伤了人。”
“是啊,真不知道是哪儿的弟子,那么不知规矩,侥幸胜个一招半招的,竟然真的下手伤了玉棠。”几个名门正派的女修可不怕得罪他,一致对外的谴责他。
“哼,”卿微君也听到了,英气的一张脸上全都是对他的不屑,显然是玉棠君脖颈上的伤让他怒到了极点。
“授衣,你怎么可以伤了玉棠呢?赶紧去道歉吧。”连自己的哥哥越然君谢流火看到了玉棠君的脖颈间的红痕,都被因为皮子白,所以显得异常狰狞的红痕吓了一跳,催着他上赶着道歉。
他不愿。
比斗之间有个失手不是正常的吗?玉棠也没有受多么重的伤,只是因为皮肤白,所以才显得那么严重吗?于是他咬紧了嘴唇,看着正在包扎的玉棠君默不作声。
他的表情使得在场众人更怒,宸星君那双桃花眼若是能够把目光化成实质,早就能够在他身上戳上几个窟窿了。
他紧紧地抿着唇,不发一言的样子激起了众怒,正当有人打算为玉棠君出头的时候,玉棠君宸星君和卿微君的师父,天鸿子来了。
天鸿子是当时明华宗的掌门,年纪大了,慈祥的脸上全都是皱纹,他手里拿着拂尘,安抚了众人几句,然后冲着玉棠君说:“技不如人,就甘拜下风。下去吧。”
等到众人都散了,越然君谢流火也望了一眼这个从小就倔强的弟弟,追着被众人拥簇的玉棠君去了,唯独留下天鸿子抱着拂尘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