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坠子,本监国接过定睛一看,和他初次赠我的并无二致。
“这坠子……”未等我说完,慈相袖子一摆,冲我笑得几分风雅,“我见你既是喜欢上次的坠子,便依样儿又寻了一个。扬思,你可还满意?”
我摸着坠子,一阵沁凉传至掌心。“满意,多谢子姜。”
慈相笑得满意,腮边似拢了彩霞,明艳照人。
“扬思,一直忘了问你,你上次酒醉似是中毒,可知何人所为?”
我将坠子系在腰间,“这倒不知,没想赴宴也能这般凶险。”
慈相蹙了眉,忧郁的样子也很是勾人。
“既是中毒,那是如何解得?”慈相手托茶杯,双眸垂下,“想是扬思府中有高人。”
我应付道:“我睡得深沉,也不知是怎样医好。想是夫人们随便请的大夫罢了。”
慈相抿了口茶,微微点头。
“扬思,我未娶妻,你是知道的。”
唔,当然知道。你一介美男,须得单身才能卖出好价钱。
“我想终是不好再拖,理应尽早觅得佳人,相伴此生。”慈相看着我,眼神中有几分暧昧。
小皇帝啊,慈相已经要另觅东南枝了,你该如何是好!
我咽了口唾沫,“难得子姜有此觉悟,扬思定然全力支持!”
慈相放下茶盏,“扬思,可叹我之前,心思都系在一人身上,还不曾对旁人动过心思。”
唉,你与小皇帝这段感情确实是惊天地、泣鬼神了些。本监国看来心有不忍。
有什么矛盾还是拿出来,你跟小皇帝两个人嗑嗑瓜子儿好生唠唠,再死的结儿八成也能解得开。
以上建议本监国认为还是有些不够成熟,决定只在脑袋里想想,于是,本监国关切地问道:“子姜,不知你有何打算?”
慈相展眉莞尔,“明晚便是‘乞巧节’的‘情人游’,我想借此……”
本监国刚喝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明晚上还真是热闹!
慈相掏出丝帕,在我身上擦拭着:“有没有呛到?”
本监国真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甚好甚好,明晚着实是个好机会。”我拢着袖子,刚才呛得大发了,又咳了几声。
“扬思,这些男女之事,我也没有什么经验。”慈相眼光闪烁,似是有些羞怯。
不错,男女之事,你许是初试,男男之事,你拿捏得倒是轻巧!
“扬思,你妻妾成群,家中和睦太平。想来,你定然是个经验老到的。”慈相眼中温热,看得本监国有些不好意思。哼,“家中和睦太平”,他可没瞧见,本监国的绿帽子都戴到爪哇国去了。
“我能帮上什么忙,子姜但说无妨。”本监国向来是个乐于助人的,他日你有了归宿,须得好好谢谢本监国才是。小皇帝啊,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本监国说不定这辈子还真能做回合格的红娘?
慈相敛了目光在茶盏上,片刻过后,缓缓说道:“与我同去。”
这个提议很惊悚,本监国有些不敢苟同。
“子姜啊,这要是被我家中的夫人见到,可不大好。”我端起茶盏,用茶杯盖子遮了眼,料想他见不到我七扭八歪的小眼神儿,才继续说道:“我是个惧内的,要是被夫人们发现,说不定会被打得此生不举啊!”
慈相想必刚要拿起茶盏。只听茶杯盖儿脆生生地跌到地上,碎得清脆。
“扬思,我方才手抖了一下,真是抱歉。”慈相像是受了惊吓一般。
我忙蹲身下来,拾掇碎瓷片,“不妨事,茶盏碎了,我顶多就被夫人数落两句,你不用自责。”
慈相将我的手推到一边,“还是我来,当心划了手。”
这点面子,本监国总是要给的。于是我也不推让,看慈相轻快利索地拾掇好碎瓷片。
唉,连家务活儿都做得如此赏心悦目,这要是娶回家去,该是怎样一桩美事!
“扬思,那你是不能陪我了吗?”
慈相单手勾了散下的发丝,目光莹润,望着我似乎有不尽的情意。
本监国心内一酥,菩萨心肠隐隐作祟,“子姜莫失落,若是夫人睡下,扬思也是可以偷偷溜出来的。”
慈相这才敛了醉人的目光,又闲聊了一会儿,方道别离开。
走到书架前,我拿出上数第三排,左数第八本《老子精选套装》,从硬纸盒中仔细掏出了窄窄的一本册子——《不知所起的情》——这便是谷冉再三嘱咐,让我完成的本子。
想来好笑,本监国活了一十八年,还不曾亲身体味情情爱爱,今日强算起来,也算是有两个俊俏的男子相约同去“情人游”。
安然隐退、活得真实,本监国何尝不想!从何着手,想来却比登天还难。
罢了,今日算是个机会。本监国姑且就活个真实,好好儿游上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