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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之媚 司溟 12378 字 4个月前

轻拍拍孙子的手,“爷爷争取……”

收到站立在一旁的主治医生的眼神,沈陆嘉知道不宜和爷爷说太多话,将沈国锋枯瘦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放进被子下面,他从床头起了身。

“沈总,老司令心力衰竭,这次怕是危险了。”卧室门外,军区医院的心外科主任郭远明用极低的声音和沈陆嘉咬耳朵。

“郭主任,请你们务必尽力。”沈陆嘉紧紧握住郭远明的手。

郭远明也大力回握过去,“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不过我还是建议送老司令去医院。”

“这个肯定的。”

有了沈陆嘉的承诺,郭远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朝沈陆嘉微微颔首,他转身带着其他几名医生又进了卧室。

沈陆嘉这才有隙询问二叔沈述:“二叔,到底怎么回事?”

沈述尴尬地看一眼棕褐色的门板,摸摸鼻子:“陆嘉,我们到书房说。”

陆若薷重重地冷笑一声,自顾自地转着轮椅的两只轮子朝书房行去。

沈陆嘉疾走两步,推着母亲去了书房,沈述一家三口也悻悻跟在身后。

书房内,沈陆嘉也不吭声,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沈述。

“那个,陆嘉,这事,都怨我,是我糊涂,猪油蒙了心,你一定要帮帮二叔一把,我不想坐牢啊。”沈述此时也顾不得长辈架子,一把扯住沈陆嘉的手,抹开脸嚎起来。

沈陆嘉浓黑的眉毛好看地一折,挣脱沈述的手,沉声道:“二叔,把话说清楚。”

“鼎言的周允非收到了匿名信,里面是我这些年收人家好处的证据,他要沈家帮他拿下军区文化工作站卫星电视招标项目,不然,他就要把事情捅出去。”沈述嘴角的法令纹耷拉着说道。

沈陆嘉心中一突,“你到底收了多少好处?”

沈述偷偷瞅一眼哭得眼皮红肿的蒋玉霞,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结巴道:“五,五百多万。”

沈陆嘉默不作声。

“陆嘉啊,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蒋玉霞抹了一把眼泪,“沈述要是进了局子,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沈文彬看着父母的可怜样子,不乐意了:“爸妈,你们这是干嘛?反正堂哥有的是钱,叫他帮你填了这个窟窿不就结了。”

陆若薷听到这话,嗤笑一声。

那嗤笑声如同一把尖刀,扎在蒋玉霞心尖上,平日里宠儿子宠得不成正形的她头一次大声呵斥道:“闭嘴!”

“我会尽量帮忙。”撂下这样一句,沈陆嘉推着母亲回了房。

轮椅上的陆若薷回头看一眼三条可怜虫,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沈家的门楣就是被你们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本的结构比花犯系列前两本都要大,没法子全部写男欢女爱,希望大家适应一下(__)

☆、31背德者

军区总医院的高干病房内,沈陆嘉一直枯坐着。

病床上的老者已然睡着。床头的花几上搁着一盆吊兰,细小的爪叶垂下来,将琐碎的阴影投射在老人的枕头上。

沈陆嘉看着病床上干瘦的爷爷,眼睛有些酸涩。他记事很早,在他的印象里,早年的戎马生涯使得沈国锋一直都是精神矍铄、傲骨铮铮,即使是古稀之年,走路时依旧龙行虎步、说话声若洪钟。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老人仿佛突然间老了,或许是因为不成器的子弟,又或许是因为头白鸳鸯失伴飞,这位行伍出身,在战火和硝烟中依然可以放声高歌的一代名将就在和平岁月里被琐屑的家庭生活磨光了所有的希望。

此刻病床上的老人,原本高大的身材变得干瘪枯瘦,在雪白的被子下,几乎是小小的一团。除却不规律的呼吸声和肺部水肿所造成的哮鸣音,病房里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沈陆嘉有些难以自抑地逃离了这间病房。他六岁的时候,父亲沈叙只拎着一皮箱的相机和书籍离开了沈宅,和光鲜显赫的沈家脱离了关系。幼小的他只是站在沈宅大院里的合欢树下,默默地看着父亲一步步远去。最后在他的印象里只剩下了父亲脖子上那条黑白灰三色格子的羊毛围巾在北风中猎猎飞舞的样子。习字、读书、做人,这些本属于父亲的职责通通都是由爷爷沈国锋代劳的。

深呼吸了一口气,沈陆嘉朝赶来会诊的江道真教授快步迎了上去。

“江教授,我爷爷怎么样?”

江道真摸了摸挂胸前听诊器冰凉的听头,叹息道:“沈总,我和你交个底,沈老现在只能就这样将养着,再也受不得任何刺激。像这种慢性心力衰竭患者在临床上是一直都处于突然死亡的风险当中的,心衰患者一半死于疾病进程,还有一半死于猝死。我和郭主任商量下来,目前只能采用保守疗法,不建议植入心脏除颤复律器,只能用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β受体阻断剂和醛固酮拮抗剂控制病情恶化。”

“江教授,谢谢你百忙当中从商氏赶到军总院参加会诊,这份恩情我们沈家没齿难忘

。”沈陆嘉真心实意地向江道真道谢。

“治病救人是分内事,沈总太客气了。”

送走了江道真,沈陆嘉颓然地坐在了走廊的木椅上,右手疲惫地撑着额角。鼎言是蔺川传媒业的巨头,如果是四个月前,它拿下军区文化工作站的卫星电视招标几乎是十拿九稳的事。可是如今在他和莫傅司的联手打压之下,鼎言已经不复往日辉煌,所以周允非也才急了眼,意欲借助沈家在军中的人脉,拿下招标项目。

从护士站依稀飘来赤豆元宵的香味,大概是有护士在吃宵夜。沈陆嘉这才觉得自己也是饥肠辘辘,除了在飞机上吃了一点西餐,他已经快九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她应该已经吃过晚饭了吧?回了老宅之后就一直连轴转,都没有得隙看她有无平安到家。沈陆嘉有些自责地摸出手机一看,却发现没有一条新信息,无奈地一笑,他给伍媚打了个电话。

很久才接起,电话那头闹哄哄的全是人声,在吆喝声、猜拳声的背景下,伍媚的声音有些含糊:“喂——”

“你在哪里?”沈陆嘉下意识地起了身,眉头微皱。

“我在外面吃小龙虾。”

“外面的小龙虾不卫生,有洗虾粉,别吃了。”沈陆嘉眉头越发深锁。

“一连吃了几天的越南菜,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伍媚的声音里微带嗔意:“怎么样,你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沈陆嘉还未说话,就又听见伍媚在那边脆生生地唤道:“老板,我要的啤酒呢?”

“你在哪里,详细地址给我。”沈陆嘉抬腕看表,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她胆子可真大,一个人在龙蛇混杂的地方吃吃喝喝,要是遇到什么地痞流氓,他简直不敢想,声音也不由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

“南塘路的石人巷子里十三香龙虾。哎,不说了啊,我的龙虾端上来了。”

沈陆嘉苦笑着摇摇头,折回病房看了看沈国锋,又和住院医生打了招呼,这才拎着车钥匙去了医院停车场。

蔺川市老城区的街巷分布如同盲肠一般曲折,借助导航,沈陆嘉才摸到了石人巷。那巷子窄瘦而逼仄,车根本开不进去。沈陆嘉只得将玛莎拉蒂停在巷口,步行进去。

巷子里全是各色小吃摊,呛人的烟熏气混杂着鱼肉的腥膻,还有人身上的汗水的酸味,混合成一股奇怪的气味。地上随处可见踩踏成稀糊的瓜皮和红红绿绿的塑料袋。沈陆嘉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

往里走了一段路,在一处白布扯成的篷子下,他终于看见了伍媚。她穿着一件半新不旧宽松t恤,一直披散的乌发在脑后扎成清爽的马尾,额角的碎发被黑色的发箍拢住,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周围熙熙攘攘,她却似浑然不觉,只是全神贯注地剥着龙虾。她面前已经堆出了小山状的空壳。几听啤酒随意地放在桌上,幽幽地反射着篷子里那盏六十瓦的炽热大灯泡的黄色光线。

就是在这脏兮兮的、不整洁的地方,在被霉烂污糟事烦扰了一晚上的沈陆嘉忽然觉得周围的市井人声悉数远遁,心头竟然是一片宁静。或许又像是被当胸给了一枪,彻底获得了安宁。他快走几步,也不顾凳子是否有油污,坐在了伍媚的对面。

“你来了啊。”伍媚正在拽龙虾的尾巴,抬头朝对面的男人灿烂一笑。

沈陆嘉也不搭腔,只是一味地注视着她。

“你吃啊,今晚我请客。”她的嘴唇有些肿胀,像饱满到溢裂的花骨朵,应该是被调料辣的。

沈陆嘉看着那一堆空壳,叹了口气,“少吃点,你这样会吃伤的。”

伍媚麻利地从尾壳里拽出完整的一节虾肉,蘸了汤汁,送进嘴里。

沈陆嘉瞥见她汪着辣油的红指甲,叹息道:“我来帮你剥吧。指甲油遇到油脂会溶解的,吃下去对身体不好。”说完用桌上的廉价湿巾擦净了十指,帮伍媚剥起虾来。

“啊?!”伍媚觉得脑子里有些发懵。

沈陆嘉已经将粉红的虾肉递到她嘴边,“张嘴。”

机械地张开嘴巴,伍媚将虾肉含进嘴里。

一连吃了几只虾肉,伍媚才想起问沈陆嘉一句:“你吃过了吗?”

沈陆嘉淡淡地回了两个字:“还没。”

伍媚有些心虚地补救道:“这里的虾仁炒饭味道不错,我帮你要一份吧。”

“好。”

老板很快将热腾腾的炒饭端了上来。雪白的米粒里衬着金黄的鸡蛋和绿茸茸的西兰花和粉色的大虾仁,煞是好看。但是沈陆嘉似乎并没有立刻就吃的意思,仍然在不紧不慢地剥着龙虾。

“你别剥了,趁热吃饭吧。”

沈陆嘉看一眼白瓷盘里的炒饭,轻描淡写地回道:“也没多少只了,剥完了再说。”

男人穿着雪白的衬衣,上面有银色的竖纹,玫瑰金袖扣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左手手腕上的还带着江诗丹顿的陀飞轮,黑色的密西西比河鳄鱼皮表带正幽幽吐着低调而奢华的光芒。然而这个矜贵的男人却在帮她剥虾仁,伍媚忽然觉得自己

有点暴殄天物。

沈陆嘉每剥一只便送一只到伍媚嘴边,吞咽中,他的指尖不可避免的碰到她柔软的唇瓣,甚至偶尔还会触及那灵活的丁香小舌。秀色可餐果然很有道理,他竟然觉得不似先前那般饥饿。

伍媚破天荒地觉得有些窘,成年男女之间喂食这种事情,在她看来是罪大恶极的,又不是古代的宫女太监,搞什么对食。她还在外国语学院教书时,偶尔吃食堂,看见学生情侣甜腻腻地喂饭,简直恨不得拿出餐刀戳死他们。

可是此刻,她的心底居然生出一丝甜蜜来,真是要命。只得频频借喝啤酒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沈陆嘉看了看不锈钢盆里的剩下的浅浅一层龙虾,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能再吃了。”

伍媚还没反应过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将大堆虾壳径直都丢进了盆里。

“你——”

沈陆嘉只是低头用湿巾仔细擦了手,这才开始吃那份已经冷掉的炒饭。

“明天我能不能休息一天啊,我要调时差。”伍媚托着腮向沈陆嘉提要求。

沈陆嘉瞥她一眼,越南和中国不过一个小时的时差,找理由也不知道费点心思,不过他也没戳破她,只简单应了一声“好。”

“小赤佬,作死啊,老子的钱包你也敢打主意,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不成。”

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小少年,被一双蒲扇大小的手掌揪住破旧的汗衫的后领口。手掌的主人是一个矮胖子,脖子上一层层的肉褶,活像只沙皮狗。

“死胖子。”少年恶毒地朝揪住他衣领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

男人顿时像点燃了的炮竹,抬手就给了少年一个巴掌,少年的半个脸颊立刻高高肿起。似乎还不解气,男人又一次扬起了手掌。

“这位先生,教训过了就算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沈陆嘉搁下筷子,开了腔。

在一群汗衫短裤拖鞋的小民装扮中,沈陆嘉显得很特别,胖男人似乎也为他身上的气质所慑,那一巴掌并没有打下去,只是用力一推,少年一个趔趄,仆倒在地上。

“今天就放你一马,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男人揣了少年一脚,又从裤兜里摸出几张软趴趴的钞票,拍在桌上,走了。

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擦了擦嘴角,漠然地从伍媚、沈陆嘉身侧走过。

“蠢蛋,学艺不精还不识眉高眼低,真是蠢蛋。”伍媚嗤笑道。

少年脚步一窒,扭头恶狠狠地盯住伍媚。

伍媚看着色厉内荏的少年,眼神轻蔑,“就你那点本事,还甩什么臭脾气,保不准哪天被人再次抓个现行,把手指给剁了。”

沈陆嘉却是听得眉头发皱,不管怎么说偷窃都是道德缺陷的行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怎么在她嘴里这还成了手艺和本事?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做了扒手,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年纪虽然还小,但是有些路走得远了就再也回不了身了。”说完,沈陆嘉从裤兜里摸出几张一百面值的钞票,又在钞票上写下了一个号码,递到少年手里。

“如果想回头的话,打这个电话,我姓沈。”

少年仰起脸,深深地望他一眼,接过钱,团在手心里,沉默地跑开了。

沈陆嘉原以为伍媚会揶揄他两句,不想她只是安静的结了账,若有所思地看着少年消失的方向。

“走吧。”沈陆嘉悄悄打量着她运动短裤下两条雪白的长腿,再看看周围那些光着膀子的爷们儿,沉声道:“以后一个人少单独来这里。”

“你今天做了件好事。”伍媚答非所问。

“真正能救那孩子的是他自己。”沈陆嘉牵住伍媚的手,朝巷口走去。

两个人都开了车过来,沈陆嘉便也要赶回医院去,只交代道:“到家之后记得发条信息给我,如果不发,明天早上九点继续去上班。”

“阴险的资本家!难怪马克思说资本家‘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伍媚愤愤地瞪他一眼,坐进驾驶座位里,大力关上车门,发动了引擎。

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伍美人第二章里将骆二的车钥匙顺走的情节吗?

☆、32空心人

两人分道扬镳之后,伍媚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苏浙的酒吧,她临行前将不二寄养在了苏浙那里。阮沅对猫科动物有着深刻的怨念,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猫领回来时变成癞毛秃子。严谌出国考察了,也指望不上,只得送到苏浙那里去。幸好不二早已经阉割了,不然真担心会被苏浙掰弯。

暝色里还正喧嚣,一进去便听见乐队在演唱aroon5的《she will be loved》,主唱的声线和居然和魔力红的主唱亚当有些相似。伍媚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这才向吧台走去。

不远处的卡座里,刚来不久的夏商周呆住了,穿着t恤短裤人字拖的伍媚他是头一回看见,在四周的衣香鬓影里,此刻的她,清澈的像一泓刚掘出的泉水。而这样的打扮,他

清楚地记得,一直是夷光的最爱。京津大学作为百年名校,是出了名的校规森严,图书馆里明文规定人字拖严禁入馆,那个时候她总会穿着帆布鞋,然后在包里塞一双人字拖,一进图书馆便悄悄换上。然后在他做高数题时,她会在桌下踢掉鞋子,将脚盘在他的膝盖上。每每撩拨得他心猿意马,她却无辜地在对面小声背托福词汇,“oised,-o-i-s-e-d,淡定。cal down冷静。”气的他几欲跳脚。夏商周忆及过去的甜蜜回忆,薄唇微勾。直叫摩曼银行的几个女职员看得春心荡漾。

苏浙则坐在吧台上,荡着两只脚。手里扣着喜力的啤酒。绿莹莹的啤酒罐在他手指无意识的碾压下凹陷进去了一小块。看见伍媚,他嚯地从高高的吧台上跳下来。探手从吧台里抱起一只猫,笑吟吟地迎了上去。

正准备起身的夏商周一下子愣住了,他们,难道认识?

夏商周和助理展学谦不是和摩曼银行的大部队一齐来的,所以苏浙并不知道他在暝色,因而很随意地走到伍媚身畔,不二看见多日不见的主人,叫唤两声,蹿进伍媚怀里,和她并肩朝楼上的包厢走去。

“我去下洗手间。”夏商周佯装镇静地起了身,一面状似随意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其实他的心跳的很快,他有预感,几个月前的那颗疑虑的种子似乎即将蹿出泥土。

穿过人群,夏商周几乎感谢酒吧昏暗迷离的灯光,他很容易地就摸上了二楼。

前面两人站在了二楼的观景台上,夏商周瞥一眼观景台上一水儿的高大盆栽,小心翼翼地摸过去,藏身于浓绿的巴西铁的后面。

苏浙眯眼打量伍媚:“你今天穿的很良家妇女,不,很农家妇女。”

伍媚眉毛一抬,慢条斯理道:“我前些日子出差,去了越南。”

一阵沉默。

“你到越南见到他了?”苏浙的声音有些涩。

“嗯。”

“他好吗?”苏浙问得艰难。

伍媚扭头凝望着他,笑着反问“他的日子哪一天不好?”

苏浙苦笑:“是啊,他的日子哪一天不好。”

夏商周不知道苏浙是个玻璃,听得便有些云里雾里。

“我听酒保说摩曼银行的人今晚在这边聚会,不过夏商周没有过来。 不然被他瞧见,穿帮了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