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阿遥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连他要去上朝的事都忘记了,只在心里怨念着。
秋霜也在边上候着,见状便心疼上了,有些口不择言道:“可王妃瞧着已经痛的不行了。”
“笑话,哪有生孩子不痛的,凡事妇人,多要经理这一遭。王妃又是头一个,难免会受些罪。”为首的产婆老神在在,在她手上接生的人多了去了,什么时候会生什么时候不会生,看一眼就知道了。就王妃这样,还差着火候呢。
“生产的妇人都不太一样,有的时间长一点,有的时间短一点。你们还是吩咐好厨房,叫她们早早备着汤面,最好连参汤也一起备好,以便之后用上。”
产婆话一说完,映雪就叫人过去准备了。
成王府气氛紧张,远在宫里的萧翎也似感觉到什么一样,早朝期间都没听清楚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站在那里发着呆。
皇上坐在上头,下面什么都逃不出他的眼。瞧着儿子这副德行,皇上心里免不了又多想了。一会儿担心是不是他这几日身子不适,一会儿担心是不是户部的人是不是太不听话了要狠狠搓摩一顿,一会儿琢磨开了,想着是不是阿遥隔了一个月还未生产闹得儿子也恍恍惚惚了。这可不行啊,回头得好好劝劝儿子。阿遥又不是凡人,哪里能和凡人一样呢。
这么想着,皇上也开始出神了。
于是,早朝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皇上正想等着众人都走尽了,单独把自己的儿子叫过来慰问慰问,结果一个不闪身,儿子就已经不见了!
出了大殿的萧翎并未往户部去。
他从今天早上起来精神就不太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方才在朝中站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极限了。这会儿出来了,满心里想的都是阿遥和孩子。
交代了身边的人,萧翎就准备出宫回府了。刚出了宫门,就见王府的小厮从马车那边跑过来,急急忙忙地往他这边赶。
萧翎顿觉不妥,连忙拽着人:“王妃出什么事了?”
“王,王爷,王妃快要生了,奴才是过来请您回去的。”
萧翎心一紧,这些日子一直想着阿遥什么时候能生产,日日都在担心。如今终于要生产了,却丝毫没有尘埃落定之感,心里的担忧更甚。他稳了稳心神,问道:“太医请了么?”
“已经有人去请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赶去府上。”
萧翎听罢,立即往马车那儿跑过去。王府带了马车过来,只是这会儿萧翎恨不得飞过去,哪里还会用什么马车,直接飞身上马,拉了缰绳往前头奔去。可怜的是后面的小厮,一个劲儿地在后头追,最后还是被甩了老远。
萧翎慌忙之中赶地飞快,好在路中并未伤到什么人。
待到了王府,又一路疾行赶到了正院。
彼时正院里依旧有条不紊地在忙活。萧翎一来就准备进去,被几个嬷嬷和福公公好说歹说给拦住了不叫他进去添乱。
萧翎站在窗户边上,硬是听不到阿遥的声音,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阿遥怎么没声?”
“王妃正蓄着力气了,这会儿还早,若是将力气都喊光了还得了?”
福公公也不知道那么多,这都是几位嬷嬷告诉他。
萧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话。不过后来等地越久,反而越担心了。阿遥自始至终都未出声,屋子里的人来来往往,热水一盆一盆的换,萧翎看到那些清水从屋子里过了一遭后立即换成了血水,差点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傍晚时分,屋子里终于有了一声哭喊。
萧翎吐了一声气,终于能进了屋子了。里头的产婆抱着一个红襁褓,好似还在整理着什么。床上的阿遥已经昏迷过去了,脸色雪白,眉头紧皱,似乎连昏迷也昏地不安生。
萧翎快步走到阿遥身边,担心道:“王妃如何了?”
产婆抱着刚生下来的小孩儿道:“回王爷,王妃只是脱力了,睡一觉就好。”
“真的没事么?”
“真的没事。”产婆再三保证,见成王还不相信,只好用手上的小孩儿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又道,“还没恭喜王爷,王妃诞下了小世子。”
萧翎的注意力果真偏移了一下,目光转向产婆怀里的小襁褓上。
产婆极为上道,见状直接将小孩儿递过去。
萧翎伸手抱在怀里,低头看了一眼。小孩儿很小,脸也小小的,手也小小的,大约是在母体里多待了一个月的缘故,生地比一般小孩儿胖,也白嫩许多,活像一个肉团子。
萧翎担忧了一天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抱着小娃娃,竟然不知道怎么疼才好。
产婆在边上道:“小世子身子骨好,王妃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生出来。王爷,如今可要给小世子爷洗洗身子?”
萧翎目光一闪,护着了儿子:“将热水送过来,本王亲自给他洗。”
“这……?”产婆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见王爷实在坚定,也不好再面露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