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呀, 立刻将敏贵妃拉出去杖毙!”
江初唯听得清楚,狗皇帝要打死她,却她没有求饶。
甚至缓缓地扯了扯嘴角, 在春公公他们推门进来前, 她已经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身上的宫装,眉梢染上浅浅的笑意,娴静又美好。
周翰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愈多看一眼心里就愈烦躁。
要她服个软就这么难吗?
昭芸宫的宫人早就跪了一地,所有人的表情几乎都是不敢相信。
前些天才谣传敏贵妃极得盛宠, 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搅得后宫不得安宁, 可这才过几天……
陛下怎么就要将人杖毙了?!
什么几天?已经三年多了好吗?陛下终于忍无可忍了!
敏贵妃还是太善妒了!陛下一定是为了东暖殿的萧美人吧。
……
江初唯被摁在冰冷的长凳上, 周翰墨颇有兴致坐在她正前方, 只要她求个饶服个软, 他就能第一个看到。
“娘娘,陛下等着呢。”春公公好心提醒。
江初唯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你们赶紧些吧, 别让陛下等急了。”
声音不轻,周翰墨眉头紧皱,长袖甩开,不耐烦地低呵道:“动手!”
执杖的宫人得了皇命,哪儿还敢耽搁一分一秒,高高举起手里的重杖, 就在重杖快要落下时——
“陛下!手下留情!”香巧求来的救兵一窝蜂地冲进了庭院。
温诗霜打头阵,肚子虽然还没显怀, 但身边人很紧张,两个贴身宫女左右护着,两个小太监跟在后面, 阵仗看起来就有点大。
然后是东配殿的齐美人,一手牵着小奶团子周岚婉,一手牵着混世魔王周千衡。
一脸淡漠的秦子苓断后,她肩上竟然扛了一把锄头。
一行人像是商量好了,到跟前整齐地跪了一地。
周翰墨冷冷地扫过去,眼角微微地抽了抽,这是要干嘛?求情还是逼宫?
执杖的宫人受到了惊吓,傻乎乎地愣在了原地,手里的重杖悬在了半空。
周千衡跟周岚婉左右开弓,一人抱周翰墨一条大长腿。
“父皇!”周千衡不管不顾地第一个嚎起来,震耳欲聋,“求父皇饶了贵妃娘娘这次吧!贵妃娘娘她知道错了。”
“父皇!”周岚婉紧随其后,金豆子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掉下来,一边抽泣一边求情道:“婉儿喜欢贵妃娘娘,求父皇饶过贵妃娘娘!”
周翰墨被俩孩子嚎得发怵,但面上仍是端的矜冷威严,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微启:“敏贵妃可知错了?
“陛下……”江初唯乖乖地趴在长凳上,一头乌发从脸侧垂落到地上,她盯了它一瞬,就似心头永远抹不去的恨,她轻笑一声,回他:“嫔妾不知有何错。”
“很好。”周翰墨额角的青筋跳起来,仿若要冲出皮肉化成重杖,亲自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打!给朕重重地打!”
“陛下!”
“父皇!”
小孩儿哭,女人尖叫,闹得鸡飞狗跳。
秦子苓肩上的锄头甚至蠢蠢欲动,江初唯偷偷地给她使了个眼色。
天儿将将开春,江初唯穿得不少,但一重杖捶下去,屁、股还是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