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国’士兵的带领下,一路策马,穿过街道。最后,在城内依山而建的‘孔雀台’前勒住了缰绳。放眼望去,但见,前方是宽敞的石阶。
石阶,远有百阶之多,一路延伸至上方一柱擎天的‘孔雀台’。
孔雀台上,一只全然用玉石镶嵌成的、栩栩如生的孔雀,展开丰满的羽翼。一眼望去,犹如一把碧纱宫扇,尾羽上那些彩色玉石眼斑,在金灿灿明媚媚的阳光下,更是反射着各色灼人眼球的耀眼光芒,就好像无数面小镜子,璀璨夺目。那尖锐的嘴、那用黑宝石镶嵌成的炯炯有有神的眼睛,正对着前方,不容人直视!
而,‘孔雀台’的后方,还有近百阶台阶,一路延伸至上方那高耸入云的宫殿。
那宫殿,不算宏伟,不算庞大,不断金碧辉煌,但却是浑然天成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望而惊叹!
传言,孔雀台,乃是当今天下最高的建筑,从来没有超过它的。传言,登上‘孔雀台’的人,能够睥睨天下。传沿,数百年前,曾有不少君王想要将‘函谷关’占为己有。
只是,时间流逝,岁月沧桑。
久而久之,即便是这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孔雀台’,也有让人慢慢淡忘的一天!
“陵公子,请吧!”先一步跃身下马的‘闾国’士兵,对着还坐在骏马上的夜千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夜千陵缓缓地收回视线,跃身下马。自带的那一行士兵,也随之跃身下马,有序的分成两列!
“陵公子,请!”那一名‘闾国’士兵,再一示意。继而,走在前面带路!
夜千陵踏着阶梯,一步一步走上去。
上方,安静的宫殿中!
一袭明黄色龙袍的司寇戎轩,悠然坐于长桌的一侧。
一边端着一盏茶慢条斯理的饮着,一边对着身后进来的侍卫问道,“怎么样?”
侍卫恭敬的屈膝下跪,禀告道,“回皇上的话,陵公子只带了身后一行人进入‘西明城’,并无援兵!”
闻言,司寇戎轩的嘴角,稍纵即逝一丝似有似无的弧度。淡淡挥手,让侍卫退下。片刻,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向着殿外走去。
殿外,阳光明媚!
司寇戎轩在殿檐下,负手而立,定睛俯视着下方之人。
而,无人知晓,殿顶上,一袭胜雪白衣,同样的负手而立,定睛俯视着下方。
没有人知道那一袭白衣,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衣袂飘飘,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与那飘逸的衣摆,肆意的被风吹扬而起,恍若凌风而去。
缓步行走在石阶上的夜千陵,不知怎么的,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蓦然抬头望去!
那一眼,明明殿檐下的那一袭明黄色龙袍,比任何东西都来得耀眼与夺目,可她,却偏偏只留意到了殿顶的那一袭胜雪白衣!由于距离与反光的原因,夜千陵根本看不清那一个人的脸,但是,她知道,就是知道,并且还万分肯定的断定:就是他!
没想到,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来了!
心跳,突然间,抑制不住的微微加快了起来,仿佛,就要跳出自己的心口。
两个人,隔着遥远的距离,视若无人的对视。一刹那,周遭的一切,早已经彻彻底底的远离,再半分融不进瞳眸。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自己对面的那一个人。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那一份思量,早已经融入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就如那呼吸一样自然。不注意时,不会发觉,可一旦窒息……可一旦望见那一个人……
宫玥戈!
夜千陵的心中,一时间,清清楚楚的响起了这三个字!
而,无人知晓,石阶上那人那目不转睛的神色,那翩然飘渺的风姿,那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那……落在殿檐下的那一袭明黄色龙袍身影的眼里,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掀起了他那一抹久远的情愫!
有一道声音,忽然间,不断的在司寇戎轩的脑海中回荡:得到她!
司寇戎轩并非是第一次见到那一人着男装,但是,每一次,都是那般的惊喜。但,普一想起她与宫玥戈之间的关系,想起她竟给宫玥戈生了一个女儿,想起那一具身体竟被别的男人占有,想起……眼底,便抑制不住的闪过了一丝阴翳!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时间,便在这样的对视中,如水流,无声无息的流逝!
三角的关系,她望着他,他亦望着她。而他,又望着她。于是,注定了,有一个人,无法得到回视!
这时,已然走出了好几阶的那一名‘闾国’士兵,忽然察觉到什么,快速的回头,对着久久站在原地的夜千陵开口道,“陵公子,你怎么不走了!”
一句话,突兀的打散了空气中那一股诡异不同寻常的氛围!
夜千陵刹那间回神。视线,不动声色的微微往下一落,便望向了殿檐下的司寇戎轩。旋即,再次迈开脚步!
远远望去,那
一抹行走在石阶上的纤细身影,飘逸如仙,美得简直惊心动魄!尤其是在她走近‘孔雀台’的时候,那一身的光芒,简直将璀璨夺目的孔雀都给比了下去!
“闾帝,好久不见!”
一步一步,那长长的阶梯,那缓慢的行走,等待,明明是一件再冗长不过的事,但是,不知不觉的投入其中,竟让司寇戎轩觉得时间转瞬即逝。在那人,在自己的面前站定脚步,开口出声,竟还有些难以回过神来。片刻,才慢慢地勾起了唇角,道,“好久不见了,陵……公子!”
夜千陵莞尔一笑。
似乎,半分没有听出最后两个字中,隐藏着的那一丝‘怪音’!
开门见山道,“闾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也是我的心愿。如今,既然闾帝也有同样的心思,那么,若能和谈成功,自是再好不过!”
“朕,也是这般想!”
司寇戎轩眼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入了殿内!
夜千陵一扬手,示意自己带来的那一行士兵等候在殿门外。继而,自己独自一个人,踏入了殿中!
空旷的大殿,一眼望去,显得有些空空荡荡、冷冷清清。一张,长方形的梨木桌,置于殿内正中央。四周的玉柱,雕栏玉砌。盘龙的花纹,栩栩如生,别具匠心!
“陵公子,请坐!”
司寇戎轩在长桌的一侧落座,对着步入殿内的夜千陵开口。
夜千陵缓步走过去,在长桌的另外一侧、也就是司寇戎轩的对面坐了下来。
下一刻,立即有小太监,神色恭恭敬敬的奉上来一盏茶。
这个小太监,夜千陵以前见过!
若是,没有记错,这个小太监,似乎是……!
小太监奉上茶后,微微的望了一眼了夜千陵。旋即,躬身,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
夜千陵端起小太监呈上来的那一盏茶,杯盖,不紧不慢的微微摩挲了一下杯沿。继而,抬起,置于唇角,轻轻地抿了一口。而,若是凑近了仔细看,便可以敏锐的发现,其实,她的唇角,并未真正的触到杯沿。而那看似抿茶的动作,事实上,也并未饮半滴茶水。
司寇戎轩亦端起自己面前的那一盏茶,轻轻地抿了一口!
继而,司寇戎轩命小太监将两份和谈的文书呈上来。一份,自然是送到对面夜千陵的面前。
夜千陵放下茶盏,打开面前的那一份文书。目光,一目十行的掠过,不起半分起伏变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旋即,将手中的文书,微微往前一推。身躯,慵懒的往身后的座椅上一仰,似笑非笑道,“闾帝,这就是你立的条约么?”
司寇戎轩的身躯,也慵懒的往后一仰,淡笑着道,“陵公子不同意?”
“我似乎在上面找不到闾帝的诚意!”
夜千陵挑了挑眉。文书上,主要归为两条内容。一,是要求‘陵国’归还‘闾国’的城池。二,是要‘陵国’像‘闾国’赔礼道歉,并承诺日后再不会进犯‘闾国’!
条条框框,司寇戎轩似乎没有摆正自己‘战败国’的身份,简直让人觉得可笑!
司寇戎轩再笑,平静无波的语气中,却暗藏着犀利,“刚才,陵公子可也说了,你也希望天下太平。那么,如此‘小’的退让,陵公子都不愿么?”说着,语气微微一转,衔接道,“还是说,陵公子其实根本就不愿意与闾国‘和谈’,也根本不希望天下安宁?”
“怎么会呢,只是这条约,着实需要改改!”
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夜千陵不由得勾了勾唇。下一刻,双手,轻轻的拍了拍。便见一名‘陵国’的士兵,恭恭敬敬的送上来两份文书!
夜千陵示意那一名士兵先将其中的一份文书送给司寇戎轩,挑眉,示意司寇戎轩看看。开口道,“闾帝,这是我连夜立的‘和谈文书’,另外,也让数千士兵每人照着样子,一模一样的各抄写了十遍。广而告之的发给了天下百姓。只要,闾帝答应上面的条约,那么,我自可以代替‘陵帝’在上面签了这合约!”司寇戎轩他可以用这样不合理的条约来设计自己,难道,她就不会么?还是,他觉得,自己就该像着傻瓜一样的往里跳?
红唇,微微的扬起!
而‘和谈文书’上的条条字字,都再合理不过!
司寇戎轩看着看着,忽然,一握手掌。那一份‘文书’,便顷刻间化为了灰烬!
夜千陵笑着望过去,出口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不紧不慢、不缓不急。可,话语中带出来的那一丝凛冽,却令人心惊,“闾帝,要‘和谈’的人是你。可如今,出尔反尔的人,也是你。敢问,你究竟是何意?”
“夜千陵……”
司寇戎轩怒容,一刹那,直呼其名。
夜千陵浅笑,神色还是不变,“闾帝,一会儿要和谈,一会儿又不要和谈。你说,你是有意在‘闹着玩’呢,还是,另有目的,和谈不过是一个幌子?”
说着,又不咸不淡的添了一句,“不知,
天下百姓看了,又会做何感想呢?”
“夜千陵,你给天下百姓发的文书,是给天下百姓看的。但是,递给朕的文书,却是给朕一个人看的。”一句话,似乎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夜千陵又如何会不明白司寇戎轩话语中的那一丝意思。他是想说,自己给天下百姓发的文书,与此刻给他看的文书‘不一样’。好整以暇的挑眉道,“闾帝,若是我告诉你,我在命士兵将这一份文书发布天下的时候,也请了天下百姓一起前来见证呢?若是闾帝真的觉得文书‘不一样’,那么,自可亲自请天下人一道前来。但,到时候,若是闾帝不能当着天下人的面签了这一份文书,那后果……”
“你……”
一刹那,司寇戎轩拍案而起!
而,反光夜千陵,波澜不起的神色,似乎,还浅浅含笑。
这一次,司寇戎轩特意摆下这‘鸿门宴’,本是想要借此摆‘陵国’一道。逼着夜千陵不愿和谈,他便可以借此名正言顺的对‘陵国’出兵。而,‘函谷关’内精心步下的埋伏,借此‘除去’夜千陵,也绝没有人会多言一个字。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让对方给摆了一道!
一时间,司寇戎轩如何能不气!
那撑在长桌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慢慢收紧。
只一转眼,便在那长桌上,硬生生的落下了两个明显的手掌印。
夜千陵身躯慵懒的倚靠着身后的椅背,勾唇望过去,“闾帝,不知,你考虑的结果如何?究竟是割地和谈,还是出尔反尔,尽失民心?”
司寇戎轩扣着长桌的手,一瞬间,又紧了一分!
却听对面之人再道,“闾帝,我劝你还是选择前者的好。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音落,那长桌的一角,毫无征兆的因声而裂。‘砰’然落在了平滑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不算脆响的声音。
司寇戎轩自然不可能签那一份所谓的和谈文书,也断不可能请天下人前来见证。
空气,渐渐地,陷入了不同寻常的死寂当中。
半响!
忽然,只见司寇戎轩的嘴角,闪过了一丝疑似冷酷的弧度。黑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夜千陵,你说,若是我抓了你来威胁宫玥戈,他会如何呢?”
夜千陵闻言,微微的动了动身体。但却是,为了换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
不无‘好心’的建议道,“闾帝,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做的好。那一个男人,他比较喜欢瑕疵必报。若惹怒了他,对闾帝以及对闾国,都没有什么好处!”
“是么?”
司寇戎轩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函谷关’内,早已经步下了层层埋伏。而夜千陵从‘西明城’的街道穿梭而过,一路前来‘函谷关’,根本没有多带其他的人马。在进入‘函谷关’的那一刻,便已然是瓮中之鳖!
司寇戎轩清楚面前之人在那一个人心目中的分量,即便冒着尽失民心的危险,也不惜要抓了她来威胁宫玥戈退兵。双手,轻轻地拍了拍。
可半响,殿外,却并没有任何人进来!
就连殿内的那一个小太监,也不知在何时,悄然出去了!
“闾帝,你以为,我会那么愚蠢的前来送死么?”夜千陵随之站起身来。那落在座椅上的衣摆,因着她这一动作而如水滑落下来,微微的晃动。双手,负于身后。笔直的身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司寇戎轩微微的皱了皱眉,旋即,快步步出大殿!
但见,殿外,空无一人!
夜千陵随后迈开脚步,也同样的步出大殿。对殿外的一切,并不感到诧异。
司寇戎轩快速的侧头,望向夜千陵,脱口问道,“你在‘函谷关’内,安排了人马?什么时候安排进来的?又是怎么进来的?”
几乎,是绝不可能的事。
但是,事实都摆在眼前,又让司寇戎轩不得不相信。
司寇戎轩慢慢的皱眉,认真的凝思。似乎,努力的在想什么,最后,忽然想到了那一个消失不见的小太监。于是,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下一刻,不等夜千陵回答,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掌扣向了夜千陵的肩膀,欲要抓住夜千陵。
夜千陵反应迅疾,一个侧身,便闪躲了开去!
司寇戎轩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一掌落空,便再出一掌。而司寇戎轩的武功,并不弱。掌掌生风,凌厉的风声,在空气中,不绝于耳!
夜千陵一闪再闪,脚步,不断地后退。似乎,有些不济!
然,就在人忍不住要为她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只见她眼疾手快的倏然一把扣住了身后殿门的门框。旋即,一个巧妙的借力,跃身而起。那横扫千军的一脚,便直直落向了司寇戎轩的面门!
白色的衣摆,一刹那,亦在半空中飘飞而起。
司寇戎轩飞快的侧身闪躲!
而,也就是这一眨眼的时间,夜千陵已经反守为攻!
指尖,暗藏
着的银针,快如闪电的飞射向司寇戎轩的颈脖。同时,手掌,伴随着那银针而去。
司寇戎轩神色倨傲,根本不看在眼里。手掌,轻轻一拂,便轻而易举的凌空令那淬了毒的银针,深深地钉在了殿门旁边的那一根柱子上。再迅疾如风,一掌扣向夜千陵迎面而来的那一只手掌。
然,不想,这一招,乃是对方虚晃一招!
夜千陵的那一只手,那早已经暗暗藏在指缝间的银针,趁着司寇戎轩注意力全落在之前的银针与自己的那一只手上的时候,精准的射出!
而,也就是这时,一道白色的流光,一晃而来。在司寇戎轩的手掌,即将要触到夜千陵手腕的那一刻,一掌凌空击向了司寇戎轩的胸口。
下一刻,直接将司寇戎轩给打飞了出去。
他的人,他不喜欢别的男人‘碰’!即便只是手,也绝对不行!
司寇戎轩飞升后退,半空中的身形,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此刻出现在殿檐下的那一个人。而后,翩然飞下近百阶的台阶、落在‘孔雀台’旁的时候,一把狠狠地拔下了没入胸口的那一根淬毒银针,用力的扔在地上。继而,用衣袖拭去唇角抑制不住溢出来的那一缕鲜血。
而,这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不过只在一眨眼的时间发生。
司寇戎轩衣袖下的手,一时间,不自觉的一寸寸收紧。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亦毫无所觉。目光环视,心中,暗暗地思量起离去之法!
殿檐下!
夜千陵侧头,望向那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宫玥戈亦侧头,专注的望着面前的夜千陵。就在之前的那一刻,他望着一步一步走上石阶的她,不免想起了初见时的情形。心中,止不住庆幸,幸好自己当时并没有出手杀她。不然……
夜千陵在那一刻,显然,也想到了当初的情形!
望着宫玥戈,忽然间,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那一日,自己对他,似乎是想要除之而后快的!当时,心中似乎还忍不住的想,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无情可恶的男人。
但,没想到,时过境迁……
四目相对!
有什么,在心底慢慢的沉淀了下去!
又有什么,在清澈的瞳眸中,一点点的浮现了出现!
夜千陵望着面前的男人,许久许久,轻笑着问道,“怎么,突然来了?”
“为夫担心夫人的安全!”实则,然也!他相信她不会做没把握之事。只是,他想要早一分见到她而已。若是,早在一年多年,有人告诉他,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劳心劳力,一往而情深,恐怕,他绝对是要嗤笑一声。
“你这是不相信我!”夜千陵眉目一挑,神色,明显的沉下来一分。
“那若是为夫告诉夫人,为夫想夫人了呢?”
夜千陵不过只是一句玩笑,但没想到,宫玥戈竟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刹那,心中,微微一动。下一刻,快速转开了视线。唇角,微微泄露了一丝浅浅的弧度。
‘孔雀台’旁的司寇戎轩,望着上方那‘含情脉脉’对视的画面,心中恨意,一闪而过!而他,也并不是一个莽撞之人,心中清楚的知道自己并不是宫玥戈的对手。脚步,后退了一步后,快速飞身离去。
夜千陵看着,立即就要追上前去。
可,余光,在不经意瞥见宫玥戈那淡然如初的神色时,便又停了下来。
宫玥戈转身,进入身后的殿中。向着殿后门的方向走去。继而,打开殿门,步了出去。
夜千陵缓步跟上。殿的后门出去,乃是深不可测的断崖。那白茫茫的云雾,一片片的漂浮而来,让人恍若站在高高的云霄。脚步,忍不住的想要后退回殿中。生怕,一不小心,便坠了下去。
“陵儿,过来!”
宫玥戈没有回头,对着身后的夜千陵开口。
夜千陵一怔,抬步,走近前去。在宫玥戈的身侧,站定脚步。
“陵儿,你往那一边看看!”宫玥戈在开口之际,目光,落向下方的某一处。
夜千陵不疑有他,低头望去。可是,除了那茫茫白云,根本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不由得侧头,望向身旁的宫玥戈。然,那一处,哪里还有宫玥戈的身影。
一个回身,准备返回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