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逼着你在我与她之间做选择,也不该那般对她。”
夜千陵并不想将这些话挑破,但是,此刻,宫玥戈先说开了……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从宫玥戈的怀中直起身来,望着宫玥戈的脸,一字一顿道,“芝儿她真的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子,你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对你好十分。我知道,她对我的依赖性,是多了一些。但是,她经历了太多的伤害,只是本能的想要寻求一个支柱而已。”可是,她在最后,却还是将她推开了。其实,早在宫玥戈第一次与她说的时候,她便已经有意无意无的与潘若芝说起了她的身世,说起了她还有一个非常疼爱、关心她的父亲。
那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子,或许,她早已经从中察觉出来。
夜千陵的心中,这般想着,神色,便慢慢地暗淡了下来。目光,悠悠地望向远处。
“我知道,之前,是我想的太多了。放心吧,她会平安回到潘江王身边去的。”这一刻,宫玥戈也早已经不再怀疑,尽管,依旧还不知道那一个人当日为何会那么做的原因。
夜千陵听着宫玥戈那话,便也放下心来。
不论如何,她也是见不得潘若芝受伤、或是有事的。
宫玥戈重新将夜千陵拥入怀中,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算是平平静静了!
第二日!
宫玥戈一大早前去林中练剑,夜千陵并未一道跟去,而是留在了竹屋,专心的做着古琴的底座。双手手掌,微微的磨破一块又一块的皮。丝丝疼痛,不甚在意的咬了咬牙。
与此同时!
潘若芝坐着马车,日夜兼程,一路向着‘潘江城’的方向而去!
半道上,忽然从天而降一行人拦路。车夫,立即一个急勒马,促使马匹刹那间停了下来,仰天一声嘶鸣。
车内,因连续赶路而已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潘若芝,猝不及防。整个人,霎时,便狠狠的向着身后的车厢壁撞去,猛然生疼。然后,强忍着身体的那一股疼痛,慢慢爬起来,掀开车帘,向着车外望去。想要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那一眼,前方入眼的男子,让潘若芝的面色,霎时一白。
并且,纤细羸弱、不堪一击的身躯,渐渐地,抑制不住带出一丝摇摇欲坠。
但见,此刻,拦截在马车前为首的那一名俊美男子,一袭番木色长衫,长发飘飞,年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是潘若芝之前口中提到过的‘东方荆’,还能是谁!
车夫,看着眼前这阵势,双腿一软,便滑下了马车。旋即,顾不得马车与车钱,一溜烟的跑了!
潘若芝也想跑,但是,她深深地见识过面前这个男人的厉害,她知道,她跑不了了。柔弱的身体,一刹那,愈发的颤抖开来。眼中,闪烁着恐惧!
东方荆嘴角一勾,带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淡淡的一扬手,示意身后的一行手下原地待命。而自己,不紧不慢的迈开脚步,向着马车一步一步走去。万分有趣的欣赏着此刻站在马车上那一个人脸上惊恐的神情。继而,在走近的那一刻,迅疾的一把扣住了马车上之人的手腕,直接将马车上之人给用力的拽了下来。
潘若芝的力道,自然抵不上东方荆的十分之一。身体,刹那间便如无骨的柳絮,被狠狠地拽下。双足,在落地的那一刻,重重一扭。疼痛,一刹那席卷全身。人,便向着地上倒去。
东方荆牢牢的扣着潘若芝的手腕,并未让潘若芝倒地。俊美的容颜,凝结着一层冷凝。下一刻,嘴角掀动,开门见山问道,“那两个人,在哪里?”
潘若芝害怕东方荆,不敢直视东方荆的眼睛。在听到他的话后,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明白过来东方荆口中所说的‘那两个人’究竟是谁。于是,低垂着头,轻轻地摇了摇。眼神中,带着一丝细微的闪躲,喃喃结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东方荆闻言,淡然的冷笑一声。
下一刻,语音,微微拖长再放软了一分的反问一句,“真的不知?”
潘若芝心中战粟不已,但却还是用力的摇头。随后,感觉到扣着自己手腕的那一只手,力道,在不断地施加,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的手腕硬生生捏碎。于是,眼中的水汽,一时间,便无法抑制的泛滥了起来,可神色,却依旧是那般的坚定,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她,哽咽道,“不,我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坏很坏,他要找那两个人,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她决不能让他知道那两个人居住的地方!绝对不能!
东方荆望着潘若芝的头顶,锐利的双眼,慢慢的眯了起来。
空气,渐渐地,陷入了低压!
前方的一行属下,一刹那,更是个个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而,就在潘若芝差一点忍受不住眼下这样的氛围,而又要向着地上倒去的那一刻,只听东方荆再一次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话语冷酷而又残忍,道,“若是你真的不肯说,那么,我不介意将你赏给他们!”说着,扣着潘若芝手腕的手再一用力,示意潘若
芝抬起头来,向着前方他所带来的那一行人望去。
那一行人,皆是东方荆的手下,有几个,潘若芝甚至见过!
潘若芝慢慢抬头,一眼望过去的时候,刹那间便蓦然明白了过来东方荆话语中的那一丝意思。于是,本就已经苍白的面色,一白再白,血色尽褪。同时,整个人,再没有了一丝力气,直直的猛然向着地上坐去。而,还被东方荆扣着的手,因着这一动作,而被狠狠地一扯。彻骨的疼痛,刹那间席卷全身。仿佛,整一只手都要被扯断一般!
东方荆看着,冷漠的眼中不带半分感情。继而,面无表情将手一松。旋即,转身,迈开脚步,对着那一行手下命令道,“这个女人,赏给你们了!”
音落,那一行手下不敢违背,便一步一步向着地上的潘若芝走去。
每一步落下,带起的脚步回荡声,都令地上的潘若芝害怕、战粟、恐惧到了极点。颤抖的身体,挪动着向后退去。地上的石子,在这一过程中,在那手掌心,毫不留情的划开一道又一道的细小口子。丝丝缕缕的鲜血,一瞬间,便争先恐后的从那手掌心溢了出来。
下一刻,只听背对着这边的东方荆,最后一次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潘若芝用力的摇头,眼中的泪,因着摇头而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眼眶中掉出来。同时,已然颤抖不成样子的身体,再一个劲的往后退去。
下一刻,女子尖锐凄厉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不,不要,你们走开……”
“求求你们走开,求求你们,别碰我……”
“姐姐,你在哪里?姐姐,你救芝儿,你救芝儿……”
东方荆听着身后的声音,冷漠的没有回头。但负于身后被宽大的衣袖遮掩住的双手,却在渐渐地紧握成拳!
……
竹屋内的夜千陵,削着‘梓木’的手,忽然,一个不小心,便被尖锐的树屑狠狠地刺入了手指。鲜血,顿时便快速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梓木’上。心中,突起一股无法言语的莫名不安,但又不知道这不安究竟何来。心,一下子有些七上八下的烦乱。起身,在屋内踱步开来。
……
半道上!
女子沙哑哭喊的声音,与衣钵撕裂声,交织一片!
突然,只听一声异常沉重的闷哼声,毫无征兆的响了起来,之后,一切陷入了死寂!
东方荆蓦然回头,但见,衣不蔽体的潘若芝,头上满是鲜血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毫无声息。
一刹那,东方荆的心中,竟闪过一丝无法言语的害怕。行动先与思考,快步的走过去。同时,大声的喝令那一行手下立即全部退下。旋即,慢慢的在潘若芝的身侧蹲了下来,手,覆上她的颈脖。微弱的呼吸,令东方荆几不可查的松下来一口气。继而,亲自将地上的潘若芝抱了起来。动作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当年,他隐藏身份,在暗中,故意接近她。之后,就在潘江王为她张罗亲事之时,骗着她偷偷跟他逃出了藩王府。再之后,他伤害她,利用她,设计她,折磨她,最后,再将她一个人丢下,置之不理。而所有的一切,都只为报复潘江王。
后来,听说她去了‘冀州城’。再后来,听说她又去了‘西夷城’。再再后来,还听说,她嫁给了‘函帝’慕容尘……一系列的听说,他没有特意的去打听,但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竟会在断崖下再一次遇到她。而她,竟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她不是说‘爱他’的么?
她不是说,此生此世,只会嫁给他一个人么?
她,竟敢背叛他!再次相见,让东方荆的新仇旧恨一刹那便交织在了一起。于是,忍不住就想要再折磨她!
将她随意的卖入‘妓院’,再听着属下每日传回来的汇报,看着她受辱,真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有人会救走了她。于是,他日夜兼程,亲自赶来。在小镇中一番调查后,意外的让他发现,救走潘若芝的那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风帝正在找的那一个人。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早已经派人通知了风帝,而自己,守株待兔等候在小镇中。
昨夜,意外听说有人雇马车出了小镇,前往‘潘江城’。于是,自然便想到了是潘若芝,亲自带人前来拦截!
东方荆褪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在昏迷过去的潘若芝身上,将她瘦得不成样子的身体,严严实实的遮住,不容人窥探半分。继而,抱着潘若芝,转身便进入了马车,命手下驾车,返回小镇。
这一刻,东方荆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复杂。丝丝怜惜与不舍,无法抑制的从心底里冒出来!可,下一刻,又与往常的很多次一样,忍不住深深抗拒!
竹屋内!
刚刚练完剑的宫玥戈踏入厅内,一眼便望见了在厅内徘徊踱步的夜千陵。而余光,
不经意瞥见桌上那一段‘梓木’上,滴着几滴红色的鲜血。于是,快步的走近夜千陵,便执起了夜千陵的手。
果不其然,那上面,布满了伤口。
夜千陵并不想宫玥戈发现,微微抽了抽手,但是,没有成功!
宫玥戈牵着夜千陵的手,带着夜千陵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再吩咐夜千陵别乱动。而后,自己转身便出了大厅,去外面端了一盆清水进来。一拂衣袖,坐下,亲自给夜千陵清洗伤口,包扎。每一个动作,都彰显温柔。
末了,平静的道,“不要再做了,看你伤的!”
夜千陵微微一怔,飘远的思绪,快速的收了回来,望着面前桌子上那一段染血的‘梓木’,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宫玥戈轻轻地应了一声‘嗯’。早在那一日,看着面前之人站在那一颗‘梓木’跟前的时候,他便想到了。只是,并未阻止而已。但现在,却是舍不得她再弄了。转开话题,关切问道,“刚才,在想什么?”
夜千陵并未想什么,只是,心中无端的不安!
许久,夜千陵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反手便握住了宫玥戈的手,问道,“你认识‘东方荆’这个人么?”
宫玥戈闻言,微微的诧异。片刻,一边继续给夜千陵包扎手,一边回道,“当初,骗着潘若芝离开‘潘江城’的那一个人,便是他!”当初,他有派人暗中去调查,“东方荆,不过是江湖一个小门派的少主而已,不过,他似乎与潘江王有仇。”
夜千陵听着宫玥戈的话,蓦然想起了那一日在‘西夷城’外、潘若芝为自己种的那一片花海中,自己问潘若芝的时候,她的神色。那一日,她说起过那一个人,只是,她并未多提,也并未说起那一个人的名字。
“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了。潘若芝回到潘江城,便没事了!”
宫玥戈为夜千陵细心的包扎好伤口后,将夜千陵的手,纳入自己的大手之中。开口,打断夜千陵的思绪,不想夜千陵胡思乱想。
只是,万事容易算计,唯独一个‘情’字,往往不在人的算计之中。谁能想到,那样无情狠绝对待潘若芝、并且还将潘若芝卖入妓院的人,心中,竟对潘若芝存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情’呢?而这一份情,又促使着东方荆时刻在暗中留意着潘若芝的一切,以至于,在不久后,带来了风攸!
夜千陵点了点头,不再多想。同时,也将心底的那一丝不安压制下去。
随后,又将目光落向了面前的那一段‘梓木’。
真的,很想很想亲手做一把古琴,送给面前之人,怎么办呢?
宫玥戈看出夜千陵心思,眸底,漾起一丝浅浅柔光。微微思量后,拥着夜千陵在怀,轻声道,“不如,我们一起来做,可好?”
夜千陵抿唇,点头道,“好!”
可,话虽这样说,最后动手的,却全都是宫玥戈。
因为,宫玥戈根本舍不得夜千陵再受一丁点的伤。那伤,虽是伤在她的手上,却全都疼在了他的心中!
夜千陵丝毫插不进手,顿时,止不住的皱眉,瞪眼。在不知不觉中,倒是重拾了那一份久远的年少纯然。所有的神色,都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的脸上。
宫玥戈不时的抬头望上一眼,深邃的黑眸,映着粼粼波光!
时间,便在这样的美好中,快速的流逝着!
几日后,古琴的底座做好。夜千陵霎时爱不释手的上下打量。最后,意味深远的目光,落在宫玥戈的身上,揶揄道,“没想到夫君竟还有这等手艺,以后,着实不用担心挨饿的问题了!”
“陵儿,你这是在取笑为夫么?”
宫玥戈抬步走近夜千陵,微沉的话语,却只听出了宠溺。
夜千陵看着走近的宫玥戈,就要侧身闪开。但是,她快,宫玥戈比她更快。在她普一动的那一刻,身体,便落入那一个温暖宽厚的结实怀抱之中。令人安心的熟悉气息,顿时便扑面而来,直将夜千陵整个人包围住。也令夜千陵的心,一下子便定了!
宫玥戈拥着夜千陵站在竹屋门口,静静的望着外面的风景。以前,倒是从未曾料到过会有这样一日!
晚间!
夜千陵再一次被噩梦惊醒,并且,如前几次一样,她丝毫不记得梦中的情形。
一旁的宫玥戈,因夜千陵那细小的动作而睁开眼睛,侧身望去,将夜千陵拥入怀中,道,“又做噩梦了?”
夜千陵靠着宫玥戈的怀中,心底的那一丝絮乱,被宫玥戈那沉稳有力的心跳慢慢抚平。许久,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头顶昏暗不明的纱幔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老是做噩梦。”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过。
“没事的,有我在!”
宫玥戈倾身,亲吻了一下夜千陵的额头,安抚道!
夜千陵再点头,只是,被这噩梦一吓,便再也睡不着,想要起身。
宫玥戈看出了夜千陵的意思,先一步起身,再扶着夜千陵坐起来。而后,下床榻,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倒
了一杯水,用内力微微的运热,回身,递给夜千陵。
夜千陵接过,轻轻地喝了一口。待,将茶杯递回给宫玥戈的时候,蓦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抬起头来,脱口道,“你的内力,已经恢复了?”摆置了半夜的水,绝不可能还是温的。那唯一的解释便是……
宫玥戈在床沿坐下身来,道,“只是恢复了一成而已!”
夜千陵心中,顿时,也为宫玥戈感到高兴。能恢复一成,那后面,自然就很容易恢复了!
宫玥戈接过夜千陵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木几上。旋即,用丝帕拭了拭夜千陵额上的那一层汗渍,对着夜千陵问道,“可是要起来?”
夜千陵点头,她确实想要起身!
宫玥戈取过夜千陵的外衣给夜千陵披上,再扶着夜千陵慢慢的下地。所有的一切,都无微不至!
夜千陵起身后,向着窗边走去,想要微微的吹一吹冷风。
但却意外的发现,外面竟然下雨了。
蒙蒙细雨,静寂无声。
不知何时靠近的宫玥戈,从身后拥住夜千陵,将下颚抵在夜千陵的头顶。之前,他就一直喜欢这样拥着她。只是,那个时候的她,都一直抗拒着他,不像此刻。
薄唇,微微勾起。头一低,便在夜千陵的脸上落下了轻轻一吻!
夜千陵略微的闪躲了一下,旋即,心中一动,转过身对着宫玥戈道,“不如,你为我抚一首曲子吧!”
宫玥戈不料夜千陵会突然如此说,微微一怔后,却是浅笑着道,“好,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楼下将那琴取上来。”
夜千陵拉住宫玥戈的手,挑眉道,“我们一起下去。”
宫玥戈没有反对,为夜千陵将外衣穿好。这么几日的时间,面前之人的腹部,似乎,又大了不少!而从脉象上看,不管是孩子还是她,都非常的健康,没有任何的问题。
两个人,手牵着手下楼!
不一会儿后,楼下的大厅,便散发出了淡淡的烛光!
夜千陵搬了一条椅子,在竹屋门前的屋檐下坐下,静静的望着屋外透过层层竹叶渗透下来的越来越大的雨!
身后,宫玥戈一拂衣袖坐下。修长优美的手,指尖覆上琴弦。因为,眼下的这一古琴,并不是专业制作古琴的师傅所做,所以,音质方面,自然有些欠缺。
但是,却丝毫影响不到宫玥戈!
优美的旋律,渐渐的,如一条飘飞的白绫,在静寂的雨夜,轻悠悠的飘散开来!
夜千陵望着前方,慢慢的,忍不住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整个人,不知不觉沉浸在那如痴如醉的琴音之中!
雨声、风声、琴声,交织一片!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令人难忘而又值得回忆的夜晚!
直到,朝阳的光芒,透过层层滴着水的竹叶洒落下来,屋檐下坐在椅子上、不知何时沉睡过去的夜千陵,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红唇,忍不住微微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而身后的琴音,依旧传来。
身后之人,竟抚了整整半夜的琴!
夜千陵快速的站起身,向着厅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傻了,不会停一下么?”
宫玥戈在夜千陵走近的那一刻,将手一收,道,“无妨!”昨夜,他在屋檐下之人沉睡过去后,起身,准备将她抱回房间,但却发现,自己琴音停下后,她的眉宇眼梢,便会带起一丝褶皱。于是……
夜千陵听宫玥戈这般说,便未怎么在意。在宫玥戈的对面坐下,掀起桌子中央的托盘上一个茶杯,想要倒一杯水出来。可,这时才发现,茶壶空空如也!
宫玥戈开口道,“没有水了,我去将楼上的水端下来,你且等着!”
夜千陵点头,在宫玥戈转身上楼后,取过了桌子上的那一古琴,想要自己试试。
但是,夜千陵并不是这块料。拨动了几下琴弦后,只发出了几个单调的声音,于是,作罢。将古琴往桌子中间微微一推。下一刻,蓦然发现自己的手掌心,竟染着丝丝鲜血。
眸光,微微一凝!
旋即,夜千陵快速的检查起古琴!
宫玥戈端着茶壶下来,倒了一杯水给夜千陵。待,要收回手时,却被夜千陵的另一只手一把握住。
指尖的伤口,因着这一握,带起丝丝疼痛,但却完全可以忽略。
夜千陵望着手中握住的那一只手,但见,那才刚刚伤口复原的修长指尖,此刻,又布满了细小的伤口。显然,是因为抚了整整半夜琴的缘故!
夜千陵将手中的茶盏一放,快速的站起身来,想要指责,却只有心疼,“宫玥戈,你怎么这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