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更) (1)

丞相的枕边妻 万千风华 13240 字 3个月前

夜千陵将手中盛着‘堕胎药’的药碗抬至唇角,红唇微掀,毫不犹豫的就要喝下去。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手中的药碗,突然毫无征兆的破碎,四分五裂!

一刹那,若非夜千陵闪躲的快,那黑褐色的药汁非要倾洒她一身不可!

站在门边的潘若芝,早在夜千陵强行将‘堕胎药’端过去的那一刻起,便整个人都呆怔住了,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待听到瓷碗破碎的声音时,本能的蓦然向着屋外望去!

那一眼,只见屋外院子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那一袭胜雪白衣,面色阴翳、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气!

一瞬间!

潘若芝浑身一颤,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身躯,直直的抵在身后的房门上!

夜千陵不紧不慢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袖,缓慢的眯下双眼,也向着屋外‘望’去。衣袖下的手,在这一过程中,不自觉的一寸寸紧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几乎带出鲜血。

心中,已然是怒极!

宫玥戈一袭白衣,周身,携着冷寒的冰雪,一步一步向着房间走去。所过处,四周的空气都丝丝缕缕的凝结了起来,令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踏!踏!踏!”

死寂中,只听得那机械般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的回荡!

潘若芝后背紧紧地抵在房门上,冷汗,随着那脚步声不断地冒出来。双手,不自觉的扣紧了身后的房门。身侧微微晃动的衣摆,昭示着她在抑制不住的轻微颤抖!

“出去!”

几步的距离,却恍若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宫玥戈在敞开的房间门口处,缓缓地停下了脚步。薄唇倾吐出的两个字,仿佛是经过了千年冰雪的洗礼,毫无温度可言。虽对着潘若芝说,但目光,却自始至终未曾从屋内的那一个神色冷漠之人身上移开半分。

潘若芝的身体,又是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惊惧,急忙侧头望向夜千陵。

夜千陵一时间怒极反倒平静下来,‘望’向潘若芝的方向,平静异常对着潘若芝道,“芝儿,你先出去!”

潘若芝到了此时此刻岂还能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是冲着夜千陵而来。心中,万分担心起夜千陵,自然是绝不愿出去。一个深呼吸,勉强压制住心底那一丝席卷全身的战粟,后退开一步,然后,再快步的绕过桌子,来到夜千陵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握住夜千陵的手,“夜姐姐!”

夜千陵感觉到潘若芝的轻颤,反手覆上潘若芝的手背,轻轻地拍了拍,让她放心,“芝儿,你先出去!”

潘若芝站着未动,此刻站在门口的那一个人,看上去,真的好可怕!

夜千陵立即沉了沉声,再道,“芝儿,先出去!”

“夜姐姐!”

潘若芝闻言,非但不出去,反而越发紧的握住了夜千陵的手,怎么也不放开,神色急切!

夜千陵的面色也随之微沉下来,再拍了拍潘若芝的手背。而紧接着再出口的声音,已经充满了严厉,容不得人说一个‘不’字,“芝儿,出去!”

“夜姐姐!”

“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潘若芝只是心中太担心太担心了而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芝儿,你出去吧,我不会有事,听话!”夜千陵虽看不见潘若芝的神色,但她对自己的担心,却丝毫不漏的透过紧握的双手清晰的传递给了自己。语气,不由得一软!

潘若芝看了看面前的夜千陵,又看了看门口的宫玥戈,如此反反复复多次。最后,终还是带着满身的忧心、一步五六回头的离去。而在行至门口之时,近距离的望着门口的那一袭白衣。呼吸,猛然一窒,又飞快的回头对着夜千陵道了一句,“夜姐姐,你有什么事,就大声的叫芝儿,芝儿就守在门口。”

夜千陵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堕胎药,全数洒落在地上,浓郁的药腥味,在空气中,无声无息的弥漫开来!

宫玥戈再一次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踏进房间,走向屋内的夜千陵。每一次落下的步伐,都带起令人战粟的回音。身后的房门,在一阵飓风之下,‘自动自觉’的猛然紧合了回去,发出‘吱呀吱呀’的余音。

夜千陵站在原地未动,面无表情的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面与面相对!

夜千陵的神色,忽然,越发的平静起来,而宫玥戈的神色,则愈发的阴沉。

宫玥戈低头,望向地上的碎碗片与那一地的褐色药汁。许久许久,倏然收回视线。低沉的声音,似强力压制在茫茫大海海面下的波涛。只一个不小心,随时有可能破水而出,“你在喝什么?”

“宫丞相有眼睛,难道,不会自己看么?”

夜千陵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无波无澜的声音,却是毫不掩饰的嘲弄相带。

“就这般不想要我的孩子?”宫玥戈伸手,右手指尖,突然毫不留情的挑上夜千陵的下颚,令夜千陵的脸,不得不高高的抬起来。

“宫丞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夜千陵扬起头,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宫玥戈的呼吸吐露在她的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冷冽,远比深夜的寒风还要刺骨三分。

只是,宫玥戈,我都还没有发火,你又凭什么这般质问我?

“我说什么,你会听不懂?”

宫玥戈强忍着怒意,指腹,渐渐轻柔的摩挲起夜千陵的下颚。伏过身,倾吐在夜千陵耳畔的声音,阴柔至极,刹那间,让人从头到脚一阵战粟。

夜千陵浑身一颤,但下一刻,却是一声止不住的冷笑。左手,一把扣住宫玥戈抚在自己下颚上的那一只手,踮起脚尖,‘望’向宫玥戈,“宫丞相,你是在与我打哑谜么?我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可你却突然到来,还说这么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要如何去听懂?”

“到此刻,你还要与我装?”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很近,宫玥戈甚至可以看清夜千陵眼帘上的每一根睫毛!

忽然,宫玥戈直起身,毫不犹豫的一把便撕去了夜千陵脸上那一张碍事的‘人皮面具’,在半空中一挥,远远地丢开。

夜千陵的脸上,顿时一阵刺痛,但却丝毫没有去顾及。轻悠悠的一句话,伴随着‘人皮面具’的撕开而自红唇溢出,“宫丞相,原来,你一早就知道是我了!”

宫玥戈没有说话!

夜千陵下颚还被宫玥戈的那一只右手挑着,面容扬起,暴露在门窗渗透进来的阳光之中,说不出的淡漠与冷寒。红唇,慢慢的勾起,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宫玥戈,不如就让我来猜猜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如何?”

“……”

“是我进‘丞相府’后?还是本就是你一心引我进‘丞相府’?又或者,从头到尾,就是你引我前来此处?”

其实答案,在药碗碎裂,宫玥戈出现的那一刻,夜千陵就已经知晓。

扣着宫玥戈挑着自己手腕的那一只手,不自觉的一点点施力,指尖,深深地镶嵌入宫玥戈的肌肤,丝丝缕缕的鲜血,立即从宫玥戈的手腕流出,再流进了夜千陵的手心。

这个男人,竟利用她想复明这一点来利用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那又如何?”

宫玥戈的怒气,丝毫不亚于夜千陵。

他可以容忍她做任何的事,可以容忍她想方设法的联合他人来设计他,也可以容忍她费尽心机的算计他,但是,绝容不得她伤害孩子一分!

闻言,夜千陵又是一阵冷笑,笑出生来。似乎是在笑自己!对呀,那又如何?

迅即,面色倏然一冷,“那一日,是不是也是你的算计?”

“不错!”

宫玥戈显然是怒极了,没有丝毫犹豫的坦然承认!

而音落,夜千陵垂着的那一只右手,快如闪电的抬了起来。带着凌厉风声的一巴掌,便狠狠地向着宫玥戈的那一张脸甩去!

宫玥戈没有侧头看,同样垂着的那一只左手,在夜千陵的手就要落在自己脸上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准确无误的便扣住了夜千陵的手腕,力道很重,立刻便在夜千陵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青紫交加的淤痕,仿佛恨不得将夜千陵的那一只手硬生生折断!

夜千陵手腕在这个时候灵巧的反手一转,巧妙地迅即从宫玥戈的手中挣脱出来。

同时,还扣着宫玥戈手腕的那一只左手,猛然一个使力,用力的推向宫玥戈挑着自己下颚的的手,再头一侧,成功的避开了宫玥戈挑着自己下颚的那一只手。

而这一眨眼的过程中,右手已然快速带出的银针,毫不犹豫的就向着宫玥戈的心脏而去。

宫玥戈一个迅即的闪躲,才险险的躲开夜千陵的袭击!

夜千陵心中已是恨极,那三日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是耻辱,是一辈子的耻辱。原本,还以为他是失去了神智,但不想,不过是一场算计!

尴尬的月事(一更)

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的房间内!

简陋的床榻上,宫玥戈修长的身躯靠坐着。被子,盖住上半身。而夜千陵,则整个人伏在宫玥戈的身上。红唇,还恰好落在宫玥戈衣袍微微敞开的胸口。

那画面,怎一个‘暧昧’可以形容?

两个人,一时间都怔住了!

下一刻,夜千陵飞快的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起身,站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宫玥戈。刚才的一切,绝对是他故意的。

宫玥戈在夜千陵起身之际,也快速的起身,步下床榻,先一步道,“刚才,确实睡着了!”

这样的话,谁信?总之,夜千陵是不信!

宫玥戈也没再多做解释,抬步,向着窗边走去。打开窗,企图让窗外席卷进来的寒风吹散自己身上因刚才一刹那而起的那一丝燥热。深邃幽暗的黑瞳,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寒风,席卷过宫玥戈的周身,再吹到床榻这边!

床榻上

的夜千陵,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立即止不住轻轻一个颤抖。于是,快速的掀开被子坐进去,继而躺下,将自己严严实实的盖住,也不再理会之前发生的那一段小插曲!

宫玥戈负手而立,笔直的背影,衣袂在身后飘扬而起。

屋内的烛火,不一会儿便被寒风吹灭,令整一间房间,刹时陷入了昏暗之中!

夜千陵坐了一整日的马车,确实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躺着,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也不知道究竟梦到了什么。眉宇眼梢,萦绕着一丝隐隐约约的轻皱!

宫玥戈在夜千陵沉睡过去后,同往常一样,为夜千陵清洗眼睛!

与此同此的另一间房间内!

一袭同样白衣的月泾垣,负手站在窗边。窗外不甚明亮的月光静静的洒落进来,拂在他那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上,却丝毫拂不进他那一双如幽潭的黑眸。

月泾垣微仰着头,望着天空。

背影,长长的拖拽在身后的地面上,无形中,显现出一丝苍凉!

隔壁的房间!

司寇戎轩这几日日夜派人寻找夜千陵,但奈何,她就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任他如何的寻找,就是了无音信。

那一个女人,她该不会是从头到尾都在戏耍他吧?

但应该,不会!

司寇戎轩再对着自己面前屈膝而跪的黑衣人吩咐,“加派人手,十日内,务必给朕找到那一个女人,否者,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黑衣人连忙应‘是’,瞬间,消失的无影屋中!

一夜好眠!

夜千陵在宫玥戈的轻唤中,缓缓地睁开眼睛。直觉,此刻时间还早,有些恼怒宫玥戈坏了自己好梦!

宫玥戈自从与夜千陵同居一屋以来,每日清早前往山洞,彼时,夜千陵都还沉睡着,没有醒。所以,此刻,倒是宫玥戈第一次看到夜千陵刚从沉睡中醒来的样子。

但见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眉宇眼梢,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未曾睡饱的媚态。

无声无息中,倒是展现出了另一种从未见过的风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夜千陵开口问道,声音,隐约含着一丝异样的沙哑!

“卯时!”宫玥戈轻声回道。

闻言,夜千陵猛然一皱眉。旋即,一个转身,拉了拉被子,将整个头都给蒙住。被窝中,字语不清的传来她一声疑是恼怒的话语,“才卯时,你叫我做什么。”

宫玥戈隔着被子摸了摸夜千陵的头,动作轻柔,道,“陵儿,起来,大哥急着回去拜祭大嫂,你先忍忍,以后再睡。”

夜千陵在被窝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片刻,无奈的掀开被子,坐起身来。

宫玥戈早已经取过了夜千陵的衣服,一一递给夜千陵。

夜千陵慢慢的穿上,最后,微微打着哈欠被宫玥戈按在了简单的梳妆台前。一头略微凌乱的乌黑长发,在身后之人的指尖,服服帖帖。

宫玥戈为夜千陵绾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末了,忽的对着夜千陵问道,“上一次给你的那一根玉簪了?”

夜千陵一怔,这才想起,那一根玉簪留在山中了。而口中却淡淡道,“扔了!”

宫玥戈撩着夜千陵青丝的手倏然一紧,“扔哪里了?”

“我怎么知道。”夜千陵还未完全睡醒,眼帘,似闭非闭的垂着,紧接着道,“宫丞相,不过就是一根玉簪罢了,就算再名贵,还能入得了你的眼?”

“那并非只是一根简单的玉簪!”

宫玥戈的脸上,闪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叹息,没有再说下去。默默地取过梳妆台上的一条银色丝带,为夜千陵将三千青丝一丝不苟的绑起来。

最后,对着夜千陵道,“我们下楼吧!”

夜千陵颔首,没有追问玉簪之事。打起九分精神,辨别起前路。

楼下!

月泾垣与司寇戎轩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宫玥戈与夜千陵走出来,便转身步上了马车。

宽敞的马车内,还是四个人同坐。位置,与昨日一样。

宫玥戈对着夜千陵体贴道,“陵儿,若是累了,便靠着我睡一下!”

夜千陵摇了摇头,侧身,撩起车帘,向着车外‘望’去。

月泾垣亦望着车外。

马车内,一如昨日的安静!

六日六夜后!

这一日下午时分,队伍,终于在月城城外的山坡上停了下来!

月泾垣先一步下马车,目光,平静的环视了一圈此刻所在的荒芜之地。最后,落在了前方那一座孤零零的坟墓之上。脚步,久久无法迈开!

宫玥戈随之下马车,搀扶着夜千陵下来。

司寇戎轩最后一个步出马车,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的向着前方望去。

宫玥戈扶着夜千陵从马车上下来后,便松开了夜千陵的手,上前一步,对着月泾垣唤道,“大哥!”

月泾垣闻声,没有说话

,而是终于迈开了第一步。然后,一步一步,速度非常缓慢的向着前方走去。空气中响起的脚步声不难辨出他此刻沉重的心境!

宫玥戈牵住夜千陵的手,跟在月泾垣的身后往前走。

司寇戎轩走在最后面!

片刻!

几人,在墓地前方的那一块小空地上停了下来。

立即有一行太监,依次送上来祭奠用的东西,然后,点燃香,恭敬地一一分过去。

夜千陵指尖磨砂着手中的那三炷香,目光,落向墓碑的方向。旋即,在宫玥戈的示意下,微微的拜了一拜。心中,默默的道:月夫人,当初,确实是夜璟天对不起你。可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对他而言,一国之君轩辕承轩才是最重要的。他有想过救你,只是,他晚了那么一步。若是你真的在天有灵……话语一顿,若真有灵,难道还能让她劝月泾垣放下这仇不成?

这般想着,夜千陵轻轻地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香递给宫玥戈伸过来的手,不再思忖任何东西!

月泾垣上前两步,蹲下身来,手,一寸一寸抚摸上墓碑上的字体,背影的轮廓,凝聚着说不出的黯然心伤,可想而知他正面的神色了!

宫玥戈身上的气息,也变得低沉起来,望着墓碑,没有说话!

司寇戎轩亦没有说话!

空气,安静下来。吹荡在周身的风声,变得清晰可闻!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只听月泾垣沉深的声音缓缓想起,“你们都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呆呆!”

司寇戎轩点头,第一个向前走去。宫玥戈如之前一般握住夜千陵的手,带着夜千陵离去。

夜千陵缓步走着,最后,即使看不见,仍忍不住向着墓碑的方向再望去一眼。

夕阳西下的墓碑,杂草在风中的晃动,一片孤凉孤凉!

城主府!

因为往常一直有人打理的缘故,偌大的城主府并不荒废。只是,异常冷清了一些!

守门的,是一个声音听上去约七八十岁的老爷爷。只听,他激动的声音在府门开启的沉重声落下去的那一刻响起,“二……二少爷,你回来了!”

宫玥戈点了点头,带着夜千陵进去!

晚上,月泾垣并没有回来。第二天、第三天亦是一样!

他,在司寇妍心的墓碑前,足足呆了三天三夜!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第四天晚间!

城主府的大厅,一行四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

期间,皆是司寇戎轩与月泾垣、宫玥戈在说话,夜千陵静静的吃着饭。

饭后,宫玥戈带着夜千陵出府。今日,是‘月城’一年一度灯会的最后一天。前几日,宫玥戈都没有时间陪夜千陵。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欢声笑语一片!

夜千陵因为看不见,所以,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总觉得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宫玥戈护着夜千陵,不让行人撞到她。带着夜千陵在一卖花灯的小摊上停了下来,问夜千陵喜欢什么样的花灯。

夜千陵说‘随便’!

宫玥戈便自行决定,将买下的花灯放入夜千陵的手中,带着夜千陵向着前方放花灯的湖泊行去。之后,在一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冬日的夜晚,有些寒冷。

夜千陵坐下的那一刻,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手,一点点摸着手中拿着的那一只花灯,想要看看它究竟是什么形状。微微揶揄的话语,对着一侧的宫玥戈道,“没想到堂堂的宫丞相,竟也会喜欢这些。”

宫玥戈侧望着夜千陵,似乎有些微微茫然,“女子,不都喜欢这些么?”

夜千陵一怔,花灯,他是为她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