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宫玥戈手背上不断渗透出来的鲜血,如水滴石穿般清脆的滴落在地面上,同那传来的脚步声一样清晰!
宫玥戈微微皱了皱眉,双手将夜千陵搂得更紧,同时,转了转手,用手背触着夜千陵。
顿时,那鲜血,便被夜千陵后背上的衣服,无声无色的吸食了进去!
夜千陵被宫玥戈拥在怀中,感觉到后背黏黏的湿润,用力的就想要推开,但却听宫玥戈忽的在自己耳畔轻语道:“莫要出声!”那温热的呼吸,倾数拂在了夜千陵的后颈上,令陵千陵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宫玥戈无声一笑,倒是有些喜欢此刻这种‘相拥’的感觉!
一时间,空气中便只剩下那轻声回荡的脚步声!
到底会是谁呢?小希?还是……
“出来!”
正想着,脚步声骤然停了。
随之,死寂一片的通道上,响起了一道冷然如夜水的声音,抑扬顿挫就像是机械一般,不带任何的感情!
宫玥戈搂着夜千陵没有动,同时,也示意夜千陵不要发出声音!
夜千陵暗暗思忖着,此刻进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不知道是敌是友。看来,似乎还只能暂且依靠宫玥戈了。于是,静静站着,又或者说,是静静让宫玥戈拥着,一动不动!
“把东西留下,我便放你们走!”
那声音,在长时间的停顿后,再次响了起来。
刹时,夜千陵明显的感觉到一阵阴风,伴随着那声音波荡过来。下一刻,胸口一阵说不出的难受。仿佛,是有人用手紧紧地按住了她的胸口一样!
宫玥戈未曾受伤的那一只手,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覆上了夜千陵的后背。真气,传入夜千陵的体内,对着夜千陵的耳畔轻吐声,“凝神、静心、呼吸,不要去听那一道声音!”
一句言语,令夜千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当那一道声音,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已经含入了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鸷!
宫玥戈依旧不回应,片刻,只听得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响了起来,脚踏的地面,都在大幅度的震动。
宫玥戈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借着源源不绝的巨响,对方辨不清声音,一把拥住夜千陵的腰,脚尖一点,便带着夜千陵翩然而起,极速掠开。
身后坍塌扬起的灰尘碎石,如海浪般席卷而来。
夜千陵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快速的飞离只让她觉得寒风扑面而来。夏日的衣服,并不厚实,轻轻地颤抖便通过交触的身体清晰的传给了宫玥戈!
宫玥戈没有说话,只是将夜千陵的头往自己怀中一按!
片刻,坍塌声轻了下去,只留一些余波在回荡!
宫玥戈带着夜千陵,瞬间闪身进入了一间密室。同时,按下了机关,合上了石室的石门!
石室内,墙壁上的夜明珠,无声无息的散发着光芒,将一室照亮。
夜千陵骤然从漆黑的通道到明亮的密室,忍不住用手挡了挡眼睛。继而,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了宫玥戈的手,退开了一步,身体抵在身后的石壁上!
宫玥戈也不在意,退开一步,一拂衣袖在石室内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夜千陵环视四周,发现这一间密室非常的简单。四面墙壁,中间一张石桌,桌子的四边摆置了四条石凳,四颗价值连城、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的四只角上!
“过来,为我包扎一下手!”
安静中,坐在石凳上看着夜千陵的宫玥戈,直接开口吩咐。那理所当然的神态,俨然一大少爷!
夜千陵闻言,淡淡的瞥过去一眼。旋即,嗤笑一声,也不理睬,一拂衣袖,在宫玥戈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夫人,为夫这可都是为了你才受伤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么?”宫玥戈看着夜千陵脸上的神色,眼中,缓缓地露出了一抹受伤的黯然。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心疼,心疼的很!”
夜千陵的语音,有意的微微拖长了些许。但那眼底流转着的那一丝光芒,却全然不是说出来的这个意。
宫玥戈手背上的伤,并不算轻。当时,他为了救夜千陵,一把将夜千陵带入自己怀中。那落下来的巨石,便直接从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擦过。此刻,借着夜明珠的光线看过去,可以看到那一只手全都是鲜血,伤口深可见骨,还有些许细小的碎石粘结在上面,没有被流淌出的鲜血冲刷掉。简直是,惨不忍睹!
空气中,不知不觉飘散开一缕淡淡的血腥味!‘水滴石穿’的声音,再次不绝于耳的响了起来!
夜千陵恍若未觉,冷静的思量着眼前的局面。许久,抬头对着对面的那一个人淡漠开口道:“我们,到底要怎么出去?”
宫玥戈对着夜千陵一笑,不语!
“你哑巴了不成?”夜千陵轻笑了一下,眼中流过一丝嘲讽。
“为夫并未变成哑巴,只是,夫人的行
止,着实令为夫伤心的很。为夫想,还不如永远留在此处罢了!”宫玥戈望着夜千陵,悠悠的启了声。神色,那叫一个‘潸然’,霎时令夜千陵止不住恨恨的咬了咬牙!
夜千陵哼笑一声,如何能听不出对方那一丝弦外之音,“那你想要如何?”
“为夫只是想要夫人好好地‘关心关心’为夫,让为夫知道,出去后还是很美好的,那为夫自然也就不会像此刻这般‘消极’,没有动力出去了!”宫玥戈微挑眉道。
“你……”
夜千陵突然觉得对面之人还无赖的很,而自己,竟该死的被他吃得死死的。衣袖下的手,猛然紧握成拳,恨不得直接给对面之人几剑。半晌,眸光一转,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在宫玥戈左侧的石凳上坐下,用力的拉过宫玥戈受伤的右手,取出衣袖下的一方丝帕,便直接给宫玥戈包扎了起来。
宫玥戈垂眸看着,直到夜千陵包扎好了伤口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夫人,伤口可是要细心的清理过才好,不然,为夫的手若是‘废’了,又如何还能‘抱’夫人你呢?”
“你……!”
不怪夜千陵乱想,只是对方话语中的那两个字,明显的加重了语气!
手,霎时直接隔着包扎的丝帕便用力的握了上去,成功引来对方一声闷哼才罢休。
夜千陵重新低垂下头,长睫掩住一双眼眸。轻轻解开宫玥戈手上的丝帕,再为宫玥戈包扎起来。同时,指甲内那一点在取丝帕时便暗暗藏住了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掺杂入了宫玥戈的伤口。
片刻!
夜千陵抬起头来,将宫玥戈的手挥开,冷笑道:“如此,可以了么?”
宫玥戈满意的点了点头,揶揄一声,“夫人,你包扎的如此之好,出去之后,为夫都不舍得解开上药了!”
你最好不要解开上药!夜千陵在心底冷冷地嘀咕了一声,但面上,却是丝毫未表现出来,道:“我们,到底要怎么出去?”
宫玥戈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毫无征兆的握住了夜千陵的手。那手背上三条细长的伤口,便落入了视线之中。
夜千陵不自在的抽了抽手,但奈何,对方手劲看似不重,却巧妙的很,让她怎么也抽不出来。
宫玥戈同样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丝帕,给夜千陵包扎了一下伤口。
紧闭的空间内,一股不一样的气流,不觉流转开来!
当丝帕,在夜千陵的手背上结下一个好看的结后,宫玥戈才不舍的松开手,站起身向着石门走去,在石壁的某处按了按,简单明了的一个字,“走!”
夜千陵跟随在后面!
此刻,外面的通道上,已经恢复了明亮!
……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绕过多少道弯,前方,忽然出现一堵巨型的大石拦住了去路。
宫玥戈让夜千陵后退两步,运功将大石往一旁推开。而后,动作近乎自然般的回手,欲要牵住夜千陵的手,带着她穿过去。
夜千陵手快速一抽,便避开了宫玥戈的手,令他的手徒然落了个空!
宫玥戈一怔,旋即,头也不回的迈开步伐!
夜千陵跟上。
两个人,继续前行!
眼下的这一条通道,也不知道究竟通往哪里,仿佛。永无止境一般!渐渐的,通道越来越窄,由刚开始的可以允许两人并肩通行,到此刻,只能勉强一人而行。并且,越来越寒冷!
可,尽管如此,夜千陵的身上,还是不知不觉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在寒冷的通道中,尤觉得冷彻入骨!
宫玥戈这个时候一把扣住了夜千陵的手,在她挣脱之时,音声近乎淡漠的道:“我要的东西还在你的手中,我可不想那东西有任何的损失!”
夜千陵的动作微微一顿,继而,收好了衣袖下的那一只小锦盒。看来,宫玥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衣袖下的这一样东西。那么,自己只要控制好了它,就不怕宫玥戈耍什么花招,也定能让他带着自己安全离去。
这般想着,便也不再挣脱!
然,夜千陵不曾去想,在眼下这样的环境下,宫玥戈要想从她手中夺到那一样东西,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
狭窄的通道,宫玥戈与夜千陵一前一后行走着,安静中,甚至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光线,随着通道的变窄,而渐渐地暗了下去。
忽然!
狭小的通道轻微的震动了一下,许细碎的灰尘粉末震落了下来。
有些,一不小心飘入夜千陵的眼睛,令她的眼睛一阵刺痛,睁不开来,忍不住抽手,想要揉了揉。
宫玥戈没有回头,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了夜千陵的动作。于是,眉宇明显一皱,道:“莫闹,什么事等出去再说 夜千陵眼睛很痛,她倒是可以用另一只揉,但是,她不信宫玥戈这个人,那一只手,只是小心的收好了手中的那一只锦盒,不松开半分。
宫玥戈慢慢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脚步,回过
头来。
两个人的距离本就挨得近,这一停,无法视物的夜千陵便撞了上去,眉头顿时皱在了一块。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