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让你出,你还真不出了?”沈浩皱眉,话里带着颇多的不平,自己这个十四姐姐,就是性子太软弱,或者说,是太随遇而安了,
沈蒹葭,她是那种随便被丢到哪里,都可以安之若素地活下去的人,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性子,成了常氏发泄丧夫之痛的踏板,这一踏,就是二十年。
“你也知道,”沈蒹葭笑道,“我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如今,我在这院子里,能看到你,能看到莫白,就是最大的福分了,我也知道,只有我越低调,莫白,才越安全。”
“姐……。”沈浩摇着头,企图进行不知道第几次的劝说,却是被沈蒹葭拦下话茬,“好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为了小桃的事,你也该是费尽了心思,之后,还有很多琐碎的事,需要你去打理。”
沈蒹葭笑着,笑得是那般不染世俗,仿佛,这世间的苦怨痴恨,都和她无关,想来,这也正是楚桥自五年前随着父亲去万佛寺烧香,偶然见了这沈蒹葭一面,就此生难忘的原因吧。
那年,沈蒹葭病重,是老夫人实在不忍,带着自己这亲孙女去了趟万佛寺祈福休养,那是沈蒹葭第一次出侯府,第一次出这间困了自己二十年的院子,就像沈浩说的,沈蒹葭若是想要出来,凭着老夫人对这个不与世争,极为安静的孙女的肯定与欣赏,是不难的。
可是,沈蒹葭却是一味地遵循了某种约定一般。
这间院子,束缚了沈蒹葭,沈蒹葭,亦是自我束缚。
沈浩懂,却不问,只期望,沈蒹葭终究有一天会遇到那个甘愿让她自己走出院子的人,冥冥间,沈浩总觉得,这个人,会是楚桥。
出了院子,回廊里,带着些花香。
沈浩错步,偶尔思索,偶尔回头,“是哪里的花这么香?”沈浩偏头问着一旁的莫白。
“属下不知。”莫白带着些凄婉,像是为谁觉得凄凉而疼惜,皱着眉。
“哦,”沈浩垂着手,准备接着走,手指尖,却是触到一个软软的物什,低头一看,原来,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着个绣着金边的小香包,手工不差,花色也不差。
沈浩向来谨慎,一般贴身的物什,都是先交由柴嬷嬷过目,莫白检查,才会使用,就连手绣的香囊巾帕,也独独用沈蒹葭一家的,这个香包的手艺,看着,比沈蒹葭的,可是差多了。
沈浩捏着香包,放在鼻尖一嗅,是好闻的海棠花,香气入鼻,几分暖意,几分温馨。
忽而,沈浩就是想到了上午送那小鬼去别院的时候。
“怎么办,你下午就走了,我又要无聊了。”
“不是说过了吗,你若是无聊了,就派清风去侯府找我,我就来陪你。”
“可是我日日无聊呢。”
“那我就日日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