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只觉得无比恐惧，又觉得怜惜，好好的人每天都要经受这种折磨，他原本以为修仙界将会是自己一生的归途，也曾经幻想过修仙界的各种美好，唯一没想到的就是有人在为仙道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二哥，修仙真的好吗？”小六忍不住问道。

被他称作“二哥”的人走出阴影，一张即将突破少年容颜的脸，白皙且干净，他缓缓摇了摇头，伸出手来，将楼万尘的衣袍解开，尔后双手五指并拢，在他的胸前进行推拿，手下的病人颤抖了一下，如同神经质一般哆嗦着，昏昏沉沉，没有任何知觉。

“若是仙人都要成为这个样子，我宁愿一辈子不要修仙。在人间界平平凡凡地做一个普通人，便是只当一个农夫，只活六十年，我也能够满足。”

小六手下未停，此时楼万尘的身上已经出现一层淡淡的紫红色，那红色在白色的手巾擦拭之下，竟是脱了色，如同一个人脱了一层皮一般。

“小六，你年龄太小，二哥不怪你有此种想法，可是你难道忘记了当日我们在登仙峰时受到的屈辱，二哥记得当时也就只有你感反抗那个女人。”

小六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颓然，一年多前的事情距离现在是那么的遥远，他甚至不敢在想起自己当初入仙界时的誓言。

室内一阵静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万尘才缓缓地醒来，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歪歪斜斜地躺在暖塌上，神色疲惫，眼睛下方出现了黑黑的眼圈。

侍候他的两人不声不响地再次回到原来的阴暗角落里，再没有进行交谈。

楼万尘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借着小几旁的灵石光芒再次细读手中的一份资料，最后轻弹了一下手指，斜角处的一块窗棂上一只乌黑色的扁毛畜生飞了出来，停留在小几上，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送去吧，若是有人截获，你知道该怎么做。”

扁毛畜生乖巧地点了点头，将团成一颗药丸形状的纸团叼进嘴巴里，然后一仰脖子，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楼万尘看似疲惫地挥了挥手，扁毛畜生略显不安地在小几上走了几步，最后振翅而飞。